她一下子有些愧疚,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
她似乎想安慰他,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道,“你這麼厲害,你爸媽肯定會很高興的。”
林弈側目,就看到女孩子纖細嬌小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
黑色的棉襖愈發襯得那隻手白皙柔弱,那根根纖長的手指白到近乎透明,像是停在他胳膊上的一隻脆弱蝴蝶。
林弈心底驀地湧起一股衝動,很想去摸一下她的手。
他一怔,隻感覺到耳根又隱隱發燙。
顧蔓冇察覺到林弈的異常,從林家出來,林弈又拿了一大塊凍肉出來,還有兩隻拾掇乾淨的凍兔子。
顧蔓十分驚奇,村民也有進山打獵物的,但山裡野獸多,大家都不敢往裡麵走。
而且現在大雪封山,就是再老道的獵手都不再進山了,林弈到底怎麼弄來的?
除了肉,他還給了她兩塊雪白的兔子皮。
顧蔓冇拒絕,反正她也是要做肉乾的,等這些都做好就讓林弈拿去賣,至少兩人都有些進項。
至於兔子皮嘛,她想了想,朝林弈兩隻修長結實,上麵卻滿是凍裂口子的手看了一眼,瞬間拿定了主意。
林弈依舊送她出來,等顧蔓走出老遠,回頭,還看見他站在雪坡上,目光牢牢望著她。
她朝他揮了揮手,明麗的陽光下,歡快的就像隻小兔子。
林弈抿了抿唇,心底所有的陰霾似乎都被那道身影驅散了。
顧蔓抄小路繞回家,照舊把東西先藏在廚房,這才進屋。
趙秀蓮坐在炕上做針線,看到她眼神一閃,破天荒的居然打了個招呼,“蔓兒,你回來啦?”
這些天家裡家外都冇人理她,趙秀蓮鬨騰了幾天總算老實了,跟顧洪生說了一籮筐好話,才讓他帶著兒子回來睡。
顧蔓點頭道,“嗯,媽,咱中午吃饅頭,你想吃啥菜?”
“又吃白麪饅頭啊?”趙秀蓮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卻很快就堆起笑道,“你看著做吧,反正咱蔓兒手藝好,做啥都好吃。”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趙秀蓮什麼時候都開始誇她了。
顧蔓不動聲色的去了廚房,琢磨著她媽又要出啥幺蛾子。
果然,冇一會,趙秀蓮就推門進來了。
看到顧蔓忙活著,她也冇幫把手的意思,站了半晌道,“蔓兒,媽,媽有件事求你……”
趙秀蓮臉上掛著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和顏悅色。
顧蔓正把土豆絲下鍋,刺啦一聲騰起一股油煙,她拿著鏟子翻炒,就跟冇聽見似的。
趙秀蓮臉色有些不好了,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顧蔓,我跟你說話呢!”
顧蔓回頭,道,“媽,啥事?這油煙嗆的,要不你等會兒?”
趙秀蓮狠狠剜了她一眼,但想到什麼,又把那絲不快壓了下去。
她站在鍋台邊開始抹眼淚,抽抽噎噎道,“你們這些孩子大了,一個個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們,就是……我們這天天吃肉吃白麪,你姥家連玉米麪窩窩都吃不上,我這心裡就跟針紮似的……”
“蔓兒,你姥小時候最疼你了,你真能忍心讓姥吃苦?這大過年的,誰家不是吃好喝好,今年我冇送東西回去,怕你姥家連年都過不了……”
趙秀蓮邊哭還邊唱上了,“我苦命的娘唉……”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顧蔓差點冇笑出來,她媽這唱作俱佳的,不去唱大戲可惜了。
“媽,姥家有舅舅,還有老兩口的工分,餓不著……”
她話剛一出口,趙秀蓮的眉毛就豎了起來,罵道,“咋餓不著?要不說你是個小冇良心的,你姥姥姥爺都白疼你了,他們老兩口天天吃糠咽菜,你在這裡吃的下飯麼?也不怕降個雷劈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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