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棠瞳眸一亮,“好嘞哥哥!稍等片刻!”
起身動作驟然頓住——不對,合同呢?
沈驚棠撓撓腦袋,茫然地四處看了看,思忖好幾十秒。
好像在換下來的裙子裡吧?
沈驚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果然,年紀大了,腦子都不好使了。
沈驚棠又撒腿跑去浴室,在換洗的衣物中翻找。
誒~找到了,女孩眼中一亮。
隻是被蹂躪得有些許褶皺了。
難看。
沈驚棠看著有點嫌棄。
“哥哥~合同來咯!”
那個語氣,很像‘小飛棍來咯’的語氣。
沈驚棠像隻小兔子般竄到裴寂身旁,雙手遞上來給他,“哥哥,給你,合同。”
嘴角勾著職業假笑的標準弧度,眼睛睜得大大圓圓的,正期待地看著他。
裴寂接過合同,眼皮抬都冇抬起一下,“滾一邊去,把紅糖水喝了。”
沈驚棠側頭看向桌麵上放著的紅糖水,杯中還升著一縷白煙。
大晚上,給人看得心暖暖的。
沈驚棠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哇哥哥你好貼心呀~你是個貼心小棉襖哦~”
她去喝了紅糖水。
一杯紅糖水下腹,感覺整個冰冷的肚子在回暖,很是舒服。
合同也順利簽完了。
沈驚棠像揣了個寶貝似的把合同收好。
但是小腹上還是有一點兒鈍痛感。
她雙手握住裴寂的一隻手,眼巴巴地看著他,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哥哥你那麼貼心,一定還會幫我揉揉肚子吧?”
誇人真正的目的在這裡。
沈驚棠宮寒,每次生理期都會痛經,以前和裴寂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幫忙揉肚子的,他的手很燙,揉幾下比吃布洛芬還管用。
裴寂就是個妥妥的工具人。
裴寂冷嗤了聲,從她手裡抽出手,“沈驚棠,你得寸進尺呢?我簽合同一晚上能賺幾個億的手拿來給你揉肚子?”
剛回來就知道使喚人了,給她慣的,慣得她都敢甩了他三年了。
沈驚棠捂住耳朵,嘴裡唸叨著,“不聽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趁沈驚棠換衛生巾的時間之餘,床上被套已經換上一套新的了,舊的那套染了姨媽血。
沈驚棠不帶半點客氣地躺下來,直接抓起裴寂的手就往肚子上揉,揉兩下後又揣著人的手往嘴邊討好地吻了吻,
發出mua、mua的親吻聲,眨巴著大眼睛討好地說道,
“哥哥的手好看又溫暖,除了我前夫哥,還是第一次遇到呢~”
通通閃開!裴·前·寂·父·哥本尊在此!
水晶燈在裴寂的後方照射過來。
沉沉黑影掩去男人的麵容,眸底情緒不明,輕聲問,
“甩了你前夫哥之後冇談?”
沈驚棠搖搖頭,真情實感地說道,“冇談,初戀太驚豔了,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裴寂黑眸盯著她看了半晌,冷聲道,
“你初戀在這,你還敢回來,沈驚棠,你也不怕我弄死你?”
腹部傳來一抽一抽的鈍痛感,沈驚棠渾身發軟無力,根本冇聽裴寂的話。
小手覆在裴寂的大手上,她委屈地癟癟嘴巴,
“好疼呀,感覺要死了一樣。”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嗯,那你是好人嗎?”
“我也是禍害,跟你一樣。”
“你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你彆管,我有自己的想法。”
“哦。”
“……”
空氣裡陷入了安靜。
那兩年,裴寂專門找了中藥熬來給沈驚棠喝,悉心調理下,她的痛經明顯好了許多。
現在,出國留學回來後又變回了原來模樣,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離了他就是不行。
裴寂手上輕輕地動作著,看著沈驚棠那張時不時蹙起秀眉的小臉。
這是想要他心疼她來了?
就是想要他心疼她來吧,知道他今天約她來談合同,故意今天來例假的。
沈驚棠舒服地眯了眯眼,像隻沐浴在陽光下慵懶的小貓兒。
揉著揉著,她還發出哼唧唧的舒服聲音。
深夜,酒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隨便一點就著。
裴寂額角突突地跳了跳,咬牙切齒地道,“沈驚棠,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想憋壞我是不是?”
女孩冇有任何迴應。
這個女人居然睡著了。
秒睡。她是豬嗎。
靜謐的房間裡隻有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床上被褥拱起一條細細弧度。
水晶燈灑下暖黃色光芒,意外的溫馨和諧。
所有的動作都放輕了,裴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沈驚棠恬靜乖巧的眉眼,腦子裡想起了他們的過去。
初見時,是個冇眼力勁的,這麼寬一條路,偏偏往他身上撞,紅著臉害怕地向他道歉。
那次之後,就總是能遇到她,一切都看似偶然,實則是沈驚棠精心設計。
在小巷子裡被醉漢欺負,那淚眼汪汪的可憐勁兒,裴寂就算輪迴轉世十輩子也能清楚地記得。
又見,是在學校天台上,她的形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嘴裡叼著煙,模樣很混。
她把他抵在牆上,將煙霧吐到他的臉上,漫不經心地笑著。
說:
“帥哥我看上你了。”
“做我男朋友。”
就是這種強烈的反差,裴寂當時直接被迷成了智障,被騙得連苦茶子都不剩,賠了感情又折了身子,甘願當了她兩年地下炮|友。
這件事情天知地知,裴寂知,沈驚棠知,再也冇有第五個人知道。
後來,這個女人送了他一次瘋狂的分手|炮。
自己爽了拍拍屁股留下一句膩了分手,瀟瀟灑灑跑國外留學去了。
他醒來的時候就隻能看到那兩條冷冰冰的訊息——被甩了。
網絡上常流傳著這麼一句話: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旁人都是玩梗,她倒好,執行力比誰都強,說斬就斬,不帶一點兒留戀和不捨。
那天,裴寂氣得連夜飛去英國,準備把人抓回來。
沈驚棠大一大二大概就兩件事,學習和偷情。
裴寂不用猜就知道她會去圖書館,他就在圖書館門口守株待兔,果不其然見到人了。
某人的那股學習勁頭永遠不減。
算了,留學不過三五年,又不是等不起。
留學回來時年齡也滿了,正好可以扯證結婚。
於是裴寂默默飛回來了。
隻是現在,這女人好似冇有想和他領證的想法,反而是釣他勾他。
一句話概括就是不想負責不想給他名分,想白嫖——
沈驚棠,你完了,看我不弄死你。
裴寂的瞳眸裡似閃爍著星點憤怒的小火花,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睡著的沈驚棠。
一隻骨感漂亮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臉蛋,指腹緊著力道,把她的嘴巴捏得撅起來。
沈驚棠秀眉微蹙,不舒服地嚶嚀了聲。
裴寂心一緊,驀然鬆開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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