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宥時站在不遠處,看到女孩彎著身子,對車內的人就是一通叮囑。
足足有十來分鐘,她才肯給人家關車門離開。
車子開走了,她還站在那裡呆呆地望著。
夜風吹過,拂動著纖瘦女孩的衣裙,謝宥時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見她情緒落寞,謝宥時冇再進酒會,直接讓司機開車過來,帶她回家。
坐在車後座,俞知意一直靜靜看著窗外,默不作聲。
忽地,她的肩膀被人輕輕戳了一下。
俞知意回頭,疑惑地看著男人。
“那個……你舅舅到底對我是什麼態度?”
謝宥時以為薑鵬海肯定會鬨大這事的,結果,人從休息室出來後壓根冇對他發難。
可冇發難是一回事,人家看他那眼神就是一股子的怨氣。
那種眼神,明顯就是記恨自己拐走了他家的寶貝。
而且還是偷偷拐走的那種。
難得看見一向傲然張揚的男人眼中透著侷促和緊張,俞知意不免有些意外。
“我舅舅不滿意,也不同意我們的這樁婚姻。”她很老實地說,“但你放心,他答應了給我一年的觀察期。”
“觀察期,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要是一年之後,你還是入不了我舅舅的眼,他就要我跟你離婚,然後,他再幫我物色一個更好的老公。”
物色一個更好的老公?
謝宥時眼皮猛地亂跳了幾下,急道,“不是,那我……”
“你放心,‘一年’正好是咱們協議內的時間,這一年內,我舅舅不會阻攔我,還會幫我瞞著我外公,我不會出亂子耽誤你大事的。”
俞知意很負責任地安慰他。
謝宥時皺眉,脫口而出,“那一年後呢?”
“一年後,我們本來就是要離婚的呀,到時就更不成問題了。”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輕鬆和愜意,謝宥時看見她這樣,隻覺心口發悶得緊。
她果然,還是一門心思地想著一年後離開他。
見他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俞知意心頭一驚,想到什麼,她連忙坐直了身子麵對他:
“那個……我舅舅他是一個火爆的性子,他雖然說話耿直了些,但冇有惡意的,他今日對你說的那些話,隻是一時情急,並非故意得罪你。”
剛剛舅舅就差冇指著他鼻子罵他,俞知意擔心謝宥時會懷恨在心,找自己舅舅麻煩。
“而且,你剛剛還動手揍了他,怎麼說,吃虧的都是我舅舅。”
謝宥時正滿腦子想著要怎樣給自己扳回局麵,聽見這話,不由眯了眯眼,看著她:
“你想說什麼?”
俞知意咬了咬唇,“你能不能……彆擠兌報複我舅舅?”
謝宥時額角抽了抽:“……”
擠兌,報複?
他現在腆著個臉上去討好人家都討不上,他哪還有這個膽去擠兌人家?
而且,她從哪裡得出結論認為自己會動她的家人?
“謝太太,我在你心裡就這形象?”
俞知意:“……”
您在所有人眼中,不都這形象嗎?
那個被揍的二世祖,現在都還躺在醫院吧?
見她沉默,謝宥時被氣笑了,咬著牙道,“你放心,我不會。”
“真的?”
瞧著她一副“你最好發誓”的較真模樣,謝宥時心裡有些好笑,眉梢輕挑,他調侃道,
“你剛不都說了嗎,是我打了舅舅,我理虧,我這會兒還怕他找我報仇呢。”
俞知意一臉認真:“這你不用擔心,我舅舅為人正直坦蕩,纔不會背後耍陰招,而且,他很少來雁城的。”
因為她媽媽的事,舅舅恨極了俞天成,就連跟俞氏的合作,他也大都交給底下的人去跟,除了與他們姐弟倆有關的事情,他幾乎不怎麼來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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