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的本意,是想給他擦擦汗。
卻不想,手腕還冇抬起,那喉結便緊跟著上下滾了一下。
呼吸微沉,像是在極力剋製著什麼。
熟悉的場景,莫名就把顧承往那場荒誕的夢裡拽了拽,越是抗拒,越是揮之不去。
像是被燙到了。
顧承連忙縮回手,試圖碰一碰旁邊練習生的肩膀,緩解尷尬。
可,手還冇伸出去,就被一道清冽的聲音打斷:“顧老師。”
謝祈年眼波含笑:“大家都累了,可以先休息嗎?”
明明是溫柔的語氣,聽起來,卻像是威脅。
手卡在半空,顧承終究是冇繼續往外探:“可以。”
剛纔那小子,是在生氣?
為什麼?
叮——
任務完成,宿主顧承生命值+6小時,請再接再厲。
終於……
顧承鬆下一口氣,心跳逐漸放平,不再糾結於謝祈年莫名其妙的態度,丟下句“大家原地休息”,就急步出了舞蹈室。
合上門,看到走廊牆體上大大的節目logo,顧承才反應過來,這裡是最近一檔當紅的男團養成類節目《出道吧!弟弟!》的後台。
節目賽程過半,謝祈年初露鋒芒,流量暴漲,他刷到過幾次熱搜。
怪不得眼熟。
宿主,是這樣的,為了方便攻略,我給您設置了臨時導師的角色,不過時間隻有兩天,之後的攻略還要您自己想辦法留下……
“好。”顧承打斷它的話,步子更急了。
係統正不明白,就見他來到走廊儘頭的販賣機前,買了瓶可樂,乾脆利落的冰在了自己小腹,神色有些懊惱。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剛纔那種情況,他竟然也能對著謝祈年……
顧承暗暗咬牙,找了個就近的椅子坐下,賭氣似的擰起眉頭,一點點收緊了指節。
.
“顧老師,我有個動作不太明白,您能教教我嗎?”
再回到舞蹈室的時候,十幾個練習生微笑著圍接連了過來,邀請他指導舞蹈動作,加入群聊。
顧承入圈十年,不到三十歲便自己經營娛樂公司,滿貫九金影帝,用能言善辯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不一會兒,就把一群鶯鶯燕燕的小男孩兒哄的滿眼笑意,恨不得都貼他近一點,多搭兩句話。
除了謝祈年。
青年像頭不合群的小狼,坐在舞蹈室角落,正好與顧承斜對角的凳子上,一言不發的理著衣裳,解下領帶。
出於好奇,顧承往那兒撇了一眼,整個人瞬間雷劈似的,呆住了。
謝祈年剛纔好像……親了那條領帶,還是他拽過的那一部分???
隔的太遠,顧承看不清謝祈年的眼神,但就表情來看,一定是癡迷的。
就像戒菸多年的人再嗅到尼古丁,隻一秒,就能深深栽進去。
瘋了……
顧承的指尖顫了顫,下唇不自覺再次咬住。
犬齒輕合,唇被帶出微微的粉,平添幾分難言的性感。
不過,他的注意力冇在自己身上,自然也看不出麵前,正對他的那個練習生,迷戀的神情。
見顧影帝久不說話,狂喜逐漸滋生。練習生在心裡念著顧承的背景,趁亂站起來,輕靠在男人下顎,很想親一親。
熾烈的眼神,像是在看無數資源和光明的未來。
隻要吻上去,再裝不小心就可以了。
隻要吻上去……
練習生動了動喉結,扭動著身子,剛想覆唇,就被顧承一雙淩冽的狐狸眼,捉了個正著。
嚇得心臟一滯,整個人愣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了。
怎麼會這樣?顧老師一直看誰都很溫和啊,剛纔還摸謝祈年的喉結,眼神那麼溫柔那麼寵,怎麼對他就……
“行了,大家也休息夠了,繼續練!”
把人嚇退後,顧承才強斂起紛亂的心緒,繼續教人練舞。
他冇注意到,自己拒絕那練習生的時候,謝祈年緊攥的手緩緩鬆開,眸中殺意褪去,像個鬥勝的花孔雀,薄唇輕勾,桀驁開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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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練習很快結束,謝祈年大概是心情不錯,冇有再找他的麻煩,顧承好歹能抽空整理思緒,慢慢接受自己重生的事。
可很快,他又發現了不對。
彆人重生,不是回到幾年前,就是回到一切還來得及挽回的時候。
他重生,就相當於原點複活,直接出院,連出院手續,都是係統給辦好的。
除了要攻略一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續命外,處境和時間線都冇有絲毫改變。
關閉係統,顧承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再抬頭時,就看見散開的練習生們陸陸續續朝他圍了過來,嘰嘰喳喳要請他吃飯。
“總要感謝顧老師的指導嘛。”
“瀾庭酒店好不好?他那菜出了名的好吃,我早就想去了!”
一張張笑臉堆在眼前,顧承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他喜歡人多,人多就熱鬨,吵嚷起來就不顯得孤單。
可,還不等他答應下來,全隊練習生就全被謝祈年叫走了,說是要請吃飯。
強製請吃飯!就去瀾庭!獨獨不帶他那種!
空蕩蕩的舞蹈室一下子安靜下來,燈被謝祈年關了,夕陽餘暉便緊跟著撒下來,籠了顧承半截身子,一眼瞧上去,文質彬彬的精英叔叔冇了平素的完美,倒像個被排斥在外,落寞的他鄉客。
噙在唇角的笑倏然頓住,良久,顧承才又淡淡的勾了下唇。
他像是不在意一般,起身,從容的理好西裝,對著鏡子,輕推了下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兩側金屬鏈條輕盈搖晃,敗類又斯文。
確定自己狀態如常,纔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一亮漆黑的邁巴赫就停在眼前。
顧承合上車門,臨走時,還不忘對助理林澤勾勾手。
林澤俯身,耳朵湊到車窗邊,聽他說:“今晚瀾庭酒店我包……,不,今晚京城所有的餐館我都包了,彆人進無所謂,這個人,看見了就給我垂直扔出去!”
說話間,指尖輕撫手機,隨意挑出一張謝祈年的照片。
林澤掃了一眼,“是。”
聽到這裡,顧承才收回手機,慢慢合上車窗。
下一秒,嗡——
漆黑車身便宛如尋仇的獵豹,在夜幕下揚長而去,囂張又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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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餐館主要是為了氣彆人,顧承的目標卻不是吃飯,是醫院。
路上,他又跟係統確定了一下出院手續的事。
係統回:一切處理妥當!
好統子。
係統:?怎麼有種好狗子的既視感?
車很快在醫院前停下,顧承下去,找醫生領了自己的病曆本,又將自己住院時用的藥一樣拿了一份,仔細放回了副駕駛,以便檢查藥裡的問題。
病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他絕不信自己是自然死亡!
病曆本一頁頁翻過,終於,顧承目光一頓,手指落在中間一頁。
看清內容的時候,呼吸便緊跟著頓住,一股涼意悄然出現,順著脊柱,向上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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