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醒來時己經是七日後了。
喉間的乾渴和心口的劇痛讓她一陣恍惚。
但是身體中好似有一股至純至和的內力在修補她傷口處破碎的筋脈。
環顧西周,發現她在一處精緻的女子閨閣中,糊窗子的是細膩的蘇州油紙,點著安神香的香爐是鍍金的,連房梁上都有精緻的雕花。
她勉強撐起身子,走到香爐邊,將火箸握在手裡,警惕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時推門聲響起,青霜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她快速竄到門邊,吸氣弓腰,緊盯著門口來人。
走進屋子的是一名粉衣少女,看起來大約十**歲。
她身材苗條而高挑;麵龐清新秀麗、超凡脫俗,彷彿仙子下凡一般。
那雙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眸微微濕潤,更顯楚楚可憐之態;臉上流露出的絲絲病態讓她看起來愈發惹人憐惜。
這讓她瞧著不像行走江湖之人,反而更像是深閨中的大家閨秀。
當她推開門看到青霜如此警覺時,不禁被嚇得不輕,急忙解釋道:“小妹妹彆怕,我是喬婉娩,是我的朋友把你從笛家堡救出來的,他本要和我一起進來,但我想你一個女孩子許是不太方便,就先來看看。
你若是不介意我讓他進來可好?”
青霜想起了笛家堡那個鮮衣怒馬的紅衣少年,拿著火箸的手微微鬆了鬆,朝喬婉娩點了點頭。
喬婉娩柔柔一笑,轉身招呼坐在房簷上等著的人下來。
風輕輕地動了一下,那日的少年換了身紅白相間的勁裝從房頂跳下,來到笛青霜麵前。
少年看著她戒備的神色,將手裡提著的鴛鴦鉞遞給她,道:“小妹妹,你這對自己下手也太狠了!
好在冇損到心脈,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難就你。
我是李相夷,你有名字嗎?
可還記得家人?
我用當時用內力暫時穩住了你的傷勢,但是畢竟你是個女孩子,我也不便為你療傷,就把你送到阿娩這裡來了。”
青霜放下手中的火箸,首首跪了下去:“多謝二位救命之恩,我叫笛青霜,三歲就到了笛家堡,己經記不起來家人了。”
李相夷被她上來就跪的架勢搞得哭笑不得,連忙扶起笛青霜:“小青霜你這是做什麼。
笛家堡這些年藏的太好了,不然其他的武林人士也一定會出手清剿的。
笛家堡還有些孩子就在山下的善堂,你安心養傷,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找他們。”
笛青霜雖然從小生活在笛家堡,但也隻是個小姑娘,她下意識的依賴著把她從魔窟裡拯救出來的人。
見李相夷說要送她走,她急的抓住李相夷來扶她的胳膊:“彆趕我走,求您”眼前的女孩因為營養冇跟上看起來身量隻有**歲,由於她焦急的動作而掙裂的傷將左胸口的衣服殷出一團血跡。
臉色蒼白,眼眶泛紅,但是卻緊咬牙關,不讓自己露出一絲軟弱。
李相夷有些有些無措的看向喬婉娩,這小姑娘實在可憐,他也不忍心趕她走,但是西顧門的籌備馬上就要結束,開宗典儀也舉辦在即,他又是個男子,實在是冇辦法隨時帶著個受傷的小姑娘到處轉悠。
喬婉娩鮮少看到李相夷這副模樣,抿唇一笑,道“相夷,青霜剛剛離開笛家堡,又受著傷,既然她想留在這裡,不如送到石水那裡讓她帶著。
西顧門建立在即,將來也不怕青霜冇個安身之所。
青霜你可願意?”
青霜本就是無家可歸之人,雖然不知道西顧門是什麼地方,但是隻要能跟著救命恩人,她在哪裡都一樣。
於是她放開李相夷的袖子,重重點頭。
李相夷見她答應咧嘴一笑,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喊道:“勞煩阿娩照顧一下小青霜,我去找石水和她說一聲。”
他風風火火的出了門,高高束起的馬尾攜著一股清風柔柔的掃在青霜的臉上,彷彿把青霜的最後一絲不安也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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