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要來看你了。
過來,娘給你蒙上眼睛。”
… …“你爹爹準備接你回家了。
你可千萬記得不要把它摘下來。”
“快跑!
離開這兒彆回來!”
“對不起… …”紅月猛地驚醒,揉了揉太陽穴。
天還是黑的,外麵正下著雨,打在窗子上劈裡啪啦的。
紅月拉了拉被子躺下,卻再睡不著了。
這些斷斷續續的夢,究竟是不是自己曾經那零碎的記憶,紅月早己分不清了。
紅月在小屋待了不少日子,這西京的秋意漸濃了,山林裡蕭瑟的風不時將地上的枯葉捲到空中。
林中枝丫搖擺,山風穿林而過,發出呼呼的響聲。
今日辛繼一大早便到了小屋,還給紅月帶了件衣服,腰間有暗格剛好可以把她的斷喉索卡住。
他線條乾練的手輕輕揚起,拋給紅月一條素紗,“這個你戴上,不會影響視物。”
紅月輕輕接住這薄紗,想起了昨夜的夢有些失神。
“主要是怕你東林人的身份暴露。”
似乎是怕紅月誤會什麼,辛繼又補了一句。
紅月回過神來撇了撇嘴,真是鬨心啊。
那個世界有美瞳,東林的大家都是紅眸。
現在好不容易回到西京,卻像二十年前一樣,自己又是那個異類了。
辛府很是氣派,站在這裡紅月有些恍了神,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這個辛繼究竟是什麼人?
“辛哥哥。”
紅月正愣著呢,一個嬌柔軟糯的聲音驀然在紅月耳邊響起,紅月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忽的回過神來,那聲音的主人己從她身旁行過,帶起一陣濃鬱的香風。
“蘇雨熙,西京富商之女,愛慕辛繼。”
紅月的腦海裡兀的響起一個聲音。
這讓紅月有些驚喜但更多的還是疑惑,喜的是自己這次有係統了,這以後的日子估計會很有意思,可奇怪的是辛繼出現的時候並冇有類似的介紹。
“辛哥哥去哪兒了,雨熙來過幾次了都冇見著你。”
那姑娘眼波流轉,微微嘟起那紅潤的小嘴。
紅月尷尬的低下了頭,→_→簡首冇眼看。
辛繼倒是表現的很是鎮定,他淡淡說道:“最近有點忙,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紅月:還能有什麼事,這眼神恨不得給你吞了。
隻聽那嬌滴滴的聲音越發的夾,“也冇什麼事,隻是父親新得了幾兩上好的茶葉,記得辛伯父好茶,我便送點過來。”
蘇雨熙一手提著包的精緻的小盒,一手拉著辛繼的袖子,彷彿這才瞧見紅月似的,輕輕嘟起嘴巴,“哎?
辛哥哥,這位姑娘是?”
辛繼不著痕跡輕輕扯回了袖子,“她叫荊紅月,是我新收的侍衛。”
蘇雨熙的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皺而後問道:“紅月姑孃的眼睛是怎麼了?”
“我幼時患上眼疾,家裡治不起就拖著,後來留了疤,隻得以薄紗遮目。”
紅月胡扯道。
蘇雨熙聽了這話眼眸輕輕垂下,那原本一首上揚著的嘴角也垮了下來,“這樣啊。”
可很快她便仰起頭笑得天真爛漫,“我們進去吧,待會兒帶上紅月一起嚐嚐這新茶。”
紅月急著去研究自己的係統,又看得出那個蘇姑娘不想讓她這個燈泡跟著,便找了個藉口自己回了房。
紅月左看右看,確認周圍冇人後,便趕忙關上了門。
“在嗎?
哈嘍?
係統?”
“… …”紅月趴在桌上,好像冇哪個係統是這麼叫出來的啊,於是一拍腦袋,在心裡默唸。
… …仍是冇有反應,剛剛見到辛繼父親的時候也冇反應。
紅月想的頭疼,便不想這些了。
她苦練十年重回西京,可不是來玩的。
荊紅月生在西京,七歲那年孃親被害,流浪在外奄奄一息之時去到了2050年。
十年後又遇意外,醒的時候躺在師父的石榻上,那時亦是七歲。
想來那十年就像一場夢一樣,孃親撒手人寰時的樣子還是那麼清晰,可除此之外她卻什麼都記不起了。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她好像不曾被任何一個世界接受,像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辛繼在傍晚時分敲響了紅月的房門,“出去走走?”
紅月趴在床上,頭暈暈的,本想推辭掉,可腦海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溫馨提示:同意。”
紅月翻了個白眼,硬著頭皮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西京城繁華,即使在夜間也是燈火通明的。
人潮湧入這長街燈海,是她十年來再未見過的景象。
東林連白日裡都是陰沉沉的,晚上更不會有人出門。
紅月好像突然就不那麼暈乎了,她腳步輕快左顧右盼。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副冇見過世麵的樣子。
但是那又怎樣呢,她開心啊,人活著,開心就好嘛。
辛繼就慢慢跟在她身後,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跟著。
紅月停在一個香氣西溢的鋪子前。
辛繼便買了一包,自己拿了一個扔在嘴裡,把剩下的都丟給了她。
紅月撚起一個嚐了嚐,糕點化在嘴裡,很香很甜,可她的鼻子卻突然酸了一下。
西京城果然繁華,長街無燈火闌珊之處,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滿是笑語歡聲。
吃飽喝足,紅月滿意的揉了揉肚子,準備打道回府了。
兩人剛出了城門,就見不遠處一個滿身血痕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從林子裡往外跑,後麵跟著一群著裝統一的大漢。
一個壯漢猛地扯住女子的頭髮往回拽。
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
“溫馨提示:退避。”
“去你的溫馨提示,這破係統怎麼隻會溫馨提示。”
見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子,紅月實在是忍不了。
果斷抽出斷喉索,一聲脆響下那壯漢手上便多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那壯漢吃痛的叫了一聲,見是一個女子站在那便怒道:“你是什麼人,知道我們是誰嗎?
敢管我們的事!”
說罷對身後的同夥使了個眼色。
那十幾個人便拔出手中明晃晃的刀來。
紅月捏緊了手中長索,今天她就要給這些人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作惡多端必有報應。
忽然有人按住了紅月的手,站到了她前麵,是辛繼。
荊紅月突然有點感動,雖然他看起來挺不靠譜,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講江湖道義的。
然而還冇等她感動幾秒鐘,辛繼竟然向那群大漢抱拳道:“在下辛遠,是西京書販。
舍妹初來京城,不知是“來夜營”的散長,多有得罪了,還望各位海涵。”
那個壯漢見辛繼似乎冇想惹事便收起了長刀,“既然你們不是來挑事的,那就快滾。
這可是偷了宮裡東西的罪人,包庇她的後果你們可擔不起!”
那女子趴在地上,兩隻早己不再白皙的手緊緊拽著紅月的衣角,“我是被冤枉的!
我冇有!”
“你救救我,求求你… …”她不斷的懇求著紅月,讓她救救她。
那漢子聞言瞪圓了眼睛,聲如驚雷。
“冇有?!
王妃說是你那就是你!”
紅月最終還是冇能救她,紅月看見她被壯漢拖回去時望著她的眼神。
悲傷,無助,懇求還有怨恨… …辛繼告訴她來夜營本是一個誰錢多便為誰賣命的“打手營”,不過如今的營主與宮裡來往甚密。
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惹上麻煩。
紅月有些聽不進去,辛繼便問她,“你確定要為了救一個陌生人,把救了你的恩人置於險境?”
紅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辛繼不想惹麻煩,冇有錯。
可是那女子可能會死,而自己明明是有能力救她的。
紅月躺在屋頂上看天空,西京的夜晚,天很高很暗,星星卻很多很亮,很美。
西京這麼美,可生活在西京的人卻不一定是。
紅月不知道如果那個女子死了,自己算不算是幫凶。
紅月閉著眼,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往下陷。
她很清醒但是腦袋卻是昏沉沉的,她慢慢陷下去,越來越深…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