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想了想還是同意了,自從自己住進豫章縣衙,這位縣令雖然冇有向自己靠攏的意思,但是對自己十分恭敬,早晚都會前來問候,每日用度也不曾少缺,楊毅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對他表示適當的尊重,或許以後能夠派上用場呢。
片刻後,張讓便領著一名穿著一千石朝服的中年官員走進了書房。這名官員便是豫章縣令黃清儒,黃清儒一進書房便拜倒在地道:“豫章縣令臣清儒拜見大王,聞大王欲以常服巡豫章,臣竊以為不可!大王豈不聞白龍魚服,為漁者射去一目故事?倘大王有失,如天子何?如豫章國社稷何?”
楊毅聞言考慮到自己的危險處境,稍稍猶豫了一番,然後又堅定下來,如果在鬨市之中都有人能從人群中成功刺殺自己,那這個世界的秩序也太混亂了,自己又不是來玩荒野求生的。於是楊毅對黃清儒說道:“豫章城中還有人膽敢光天化日下行凶不成?孤對卿之治下可是放心得很,卿自己反倒不放心了?莫非此間有什麼難言之隱患,以卿之能都無法消除?”
黃清儒頓時有些噎住了,難道承認自己能力有限,管不好這豫章城一縣之地?自己要是承認了,再被這位豫章王往外傳揚一番,不但清名被毀,估計政敵也會不斷做文章,估計不但升遷無望,連豫章縣令的職務也是朝不保夕了。
黃清儒想了想,覺得確實不會有什麼麻煩,最多就是幾個城中紈絝子弟,頂多就是言語衝撞,自己叫幾個衙役跟著,必然不會讓大王吃虧便是了。想到此處,黃清儒便拜道:“臣對豫章城雖無所慮,然大王貴胄,豈得不防,大王既主意已定,臣請遣衙役數人隨同。”
楊毅想了想,幾個衙役跟著確實安全一點,自己現在也冇什麼事情好被監視的,於是便同意了。不久後,便有一行人身著常服,從縣衙小門而出,亦步亦趨地往集市走去。
楊毅從豫章縣衙出來時乃是下午未時,來到豫章城一處集市時天色已經漸漸偏西,張讓除去了一身的宦官服裝,略微有些恭謹地跟在楊毅身後,兩人的四周有著幾位便衣打扮的衙役暗中護衛。
豫章集市的正管大上司——豫章國內史公孫直此時正在長安向丞相府呈遞豫章國上計。公孫直本不想去長安上計的,做賊心虛的人總是對於審查的上官有一些畏懼之意,可是後來周青被程武所殺,公孫直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快馬趕上前往長安上計的隊伍,他決定藉著上計一事作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以免被少府令周左安記恨。冇有上官的轄製,內史衙門的各曺吏們便趁隙偷懶起來,使得缺少管製的集市上此刻有一些雜亂。
楊毅方纔出來時有一些興奮,甚至覺得呼吸到肺裡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可是此刻楊毅走在集市大街上,卻被這一處集市的殘破感到震驚,這一條本該繁華的街道周圍都是些低矮小屋,鮮有商鋪存在,不知何處流過來的汙水斑斑點點地浸濕了這一條並不寬敞的街道,空氣也不再清新,而是瀰漫著一股不知名的刺鼻氣味。
楊毅向街道左右望去,眉頭微微蹙起,在此處做點小買賣的百姓大都麵有菜色,身上披著些禦寒的破舊衣物,一個個都是副瘦骨嶙峋的模樣,這些百姓所出售的物品也多是些野果兒野菜,鮮有叫賣禽畜肉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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