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宏見許子期又胡亂落了一子,心中嘿嘿一笑,緊跟著落子吃掉他一大片棋子,為了不讓許子期有心思考慮,楊宏嘴上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朕以楊毅為豫章王,聞朝中多有議論者,朝中有何議論,還望太傅教我?”
許子期心中苦笑一聲,這不是故意的擾亂自己心緒嗎,這種問題私下議論可以,哪裡是能當著天子的麵說的,但是天子問到了,也容不得自己不答了,許子期隻能繼續假裝思索如何落子,心裡卻在思考如何應答,於是又胡亂落了一子,然後答道:“老臣公務繁重,實不知朝中議論,還望陛下恕罪。”
楊宏又問道:“那太傅如何看朕封楊毅王豫章之事?”
許子期心想你這是不肯饒我了啊,心中再次思索著答道:“此乃陛下家事,非老臣所慮者,陛下自察之。”話畢,又是一子落定離手。
楊宏見許子期落下那一子,頓時哈哈大笑著落下一子,得意地道:“哈哈哈,太傅中吾聲東擊西之計矣,這局棋,太傅敗了。”
許子期低頭仔細一看棋局,果然自己敗局已定!這哪叫聲東擊西啊,分明是不守規矩嘛!可是天子不守規矩又能如何?許子期隻得無奈地拱拱手道:“陛下棋藝高超,老臣非敵手也。”
楊宏哈哈大笑道:“太傅過譽啦,朕勝之不武算不得能耐,今日已晚,來日再與太傅對弈。”
許子期見天子下了逐客令,便識趣地起身拜道:“既如此,老臣告退。”
楊宏嗯了一聲,見許子期緩緩退出,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聲:“來日朔朝之時,還請太傅依計而行!”許子期隻得遠遠地應諾了一聲,方纔離開。
許子期離開後許久,楊宏仍看著桌上的棋局,心中冷笑,在這小小棋局之中,計策雖是瞞不過人,可天子以天下為棋局,以天下人為棋子所設的聲東擊西之計,可有人能看得出來?
楊宏從未想過通過小小的科舉製來扭轉局勢,不說科舉能否取代九品中正製,就算真的完全取而代之,冇有三五十年之功,也除不掉這士族勢力。楊宏隻是拿著科舉做幌子,吸引士族注意力,卻調程武暗自清剿南方士族,北方多年混戰士族勢力早已大不如前,再把南方攪個天翻地覆,士族勢力豈不可一網打儘?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楊宏想了想,今日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處理,於是便叫來張忠吩咐道:“去大將軍府,召大將軍陸抗來見朕。”張忠伏拜領旨,然後緩緩退出大殿,隨手招來一個宦官吩咐去了。
黃興八年十一月廿九傍晚,太陽尚未完全落山,順義侯府中卻已經早早地點起了蠟燭。順義侯、大將軍陸抗是一個作息十分規律的人,不論公務是否處理完,每日申時四刻陸抗都會準時回到家中,若有緊急公務便乾脆帶回府中處理。此時陸抗便坐在書房當中,就著燭光在處理從大將軍府帶回來的公務。
陸抗正在批閱一份軍方公文時,一名下人走進來,跪倒在地通報道:“主公,少主方纔已回府了,正在外頭等候。”
陸抗聞言將手中的公文放下,抬起頭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諾。”下人以頭貼地應諾了一聲,便出門傳喚他的少主去了。
不片刻,一名十六七歲的半大少年走了進來,對著書案後的陸抗行拜禮:“父親大人在上,不肖子凡拜見。”這名少年乃是順義侯世子陸凡,除了陸凡臉上白淨無須外,與其父陸抗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與陸抗年輕時一樣,麵如冠玉,目若星辰,鼻似懸膽,唇比激丹,活脫脫一個帥氣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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