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楊毅一行到達柴桑郡,楊毅身體本就還有些虛弱,又添外傷,更兼多日勞頓,還是堅持不住病倒了,於是陳節下令暫在柴桑休養。與此同時,左右羽林衛中郎將的辦公地點也是常駐地點——禁宮旁的宣武殿,一名羽林衛士卒急匆匆闖入外殿,半跪著通報道:“報!都尉陳節承右羽林衛孫將軍密函。”
一名戎裝整備英武非常的中年將軍聞言從內殿走出來,乃是當今右羽林衛中郎將孫乃成!左右羽林衛中郎將乃是秩比兩千石,位高權重,相比於九卿也不過一步之遙!孫乃成接過士兵雙手遞過來的密函,吩咐道:“都下去吧,冇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入內!”殿內一眾人等應聲退出,孫乃成方纔開始閱讀密函。
片刻後,孫乃成一臉嚴肅,快步走出大殿,腳步絲毫不停地道:“我有要事向陛下稟報,爾等各司其職。”眾將士齊聲應諾。孫乃成也不停留,徑直向皇帝寢宮清涼殿走去。不過多久,又有宦官傳召潞城候、丞相劉安前來。君臣三人之間的談話一直持續了數個時辰,直至酉時天色昏暗,劉安拿著一道聖旨攜孫乃成出宮向司隸校尉部走去。
清涼殿內,楊宏眉頭緊皺,在周圍侍奉著的宦官宮女被安靜的氣氛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隻有史官在寢宮一角默默書寫著:“黃興八年九月十八,帝遷右羽林衛中郎將孫乃成為司隸校尉,升右羽林衛都尉陳節為右羽林衛中郎將,調涼州都督程武任豫章國尉,遷陸浩為涼州都督。”這位陸浩,乃是順義武侯陸不言之侄,當朝大將軍陸抗之弟。
與此同時,後宮之中,一名女子正在花園賞花,幾名打扮秀麗的宮女靜靜地跟在女子身後。這女子身著九彩棲鳳袍,一頭柔順的秀髮上簡單地插著一支紫玉簪,眼角雖有些皺紋,卻絲毫不影響其五官的柔美。
這女子正行間,迎麵走來一名宦官,“娘娘好雅興。”宦官先看見那女子,隨即俯首行禮道。女子這纔看見他,淡淡笑道:“是趙公啊,本宮閒來無事,便來這裡逛逛,身上沾一些花香,心裡除一些煩悶。”這名宦官名叫趙興,雖然隻是一箇中黃門,卻掌采購宮中所需物品之責,所以在這宮中也算是炙手可熱,是眾多宦官侍女巴結的對象。
趙興彎著腰諂笑道:“哎呦,娘娘說笑了,這天底下哪兒有花比娘娘還香呐,要我說啊,就是娘娘常來這兒,才令得這花兒香氣撲鼻呢。”女子聞言失笑道:“還是趙公會說話,隨我回宮吧,賞你杯茶喝。”“諾”趙公應了一聲,也不再搭話,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女子身後。
女子回到寢宮往茶座上一坐,趙公公也不客氣,向女子微一行禮便坐在了女子對麵。女子淡淡地看了趙公公一眼,隨即對宮女們吩咐道:“珊兒,給趙公上茶,其他人都下去吧。”
宮女們應諾一聲紛紛退了下去,隻有那名叫珊兒的宮女,不緊不慢地給二人斟茶。趙公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道:“娘娘,失手了。”那女子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又閉上眼睛細細地品了品這極品貢茶的滋味。
“娘娘,要不要再派人...”趙公公見女子冇有反應,又繼續問道。“不必了,是否得手其實並不重要。”女子不待趙興說完,淡笑著打斷道,“不知這茶中味道,趙公又品出了幾分呢。”趙公公思索了片刻,恭敬地道:“娘娘英明。”
“恭喜陳將軍,今番回京履新,以將軍之才必將大有作為!”聖旨抵達柴桑郡時楊毅已休養了月餘,傷勢已好大半。故此聽說陳節將回京赴任,楊毅特意騎馬趕到城外營中為陳節送行。隨行還有柴桑太守梁奉及部分柴桑郡屬官。
陳節正在校場整軍待發,忽然聽說楊毅前來送行,趕忙出迎道:“殿下謬讚了,此皆陛下信任有加,末將定當不負皇恩!”楊毅笑了笑,看見陳節身後校場軍容整肅,一副即將出發的模樣,有些驚訝地道:“將軍這就要出發?孤還想著宴請將軍呢。”
陳節大笑,抱拳道:“謝殿下抬愛,不過陛下令末將火速回京赴任,末將不敢耽擱。殿下傷勢未愈,不可遠勞,還請回城吧。”
“聽聞父皇任程武將軍為豫章國尉,把涼州重軍交給陸大將軍胞弟,楊毅此來還是想問問......”楊毅向陳節抱拳道。
但不待楊毅說完,陳節便一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眼上神情嚴肅地說道:“殿下即將就任藩王,朝中之事還是少問為好。”然後似是隨意地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袁征。
楊毅一愣神,一時間不知道陳節什麼意思,隨後看見陳節眼神瞟向袁征,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怕身邊這個人回朝廷裡打小報告,隨即輕笑道:“將軍誤會了,我是想問問程武將軍為人如何,畢竟日後還要與之朝夕相處了。”
程武原任涼州都督,乃是邊關重將,此番調任豫章國尉,雖然仍是秩比兩千石不變,但卻由中央直屬官員變成了藩地官員,用這樣的明升暗降來對待程武這樣功勳卓著的大將顯然不合適,這裡麵肯定有些文章,隻是這並不是楊毅可以關心的,楊毅隻是想打聽打聽程武為人處事的風格,萬一這裡麵有文章,自己也好利用程武的處事風格想辦法脫身泥潭。
更何況,作為21世紀穿越來的人,楊毅深知關係人脈的重要性,更何況他現在表麵上隨雖是藩王,實際上就是一個廢太子,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有人為他說話才行。這位程將軍和他一樣初來乍到,當是最合適的拉攏人選,若拉攏住了程武,或許就間接拉攏住了豫章國的軍隊,自己的性命也能更有保障。
陳節聽楊毅這樣一說,臉上稍微放鬆,言語稍輕說道:“程武將軍為人慷慨,嫉惡如仇,對朝廷忠心耿耿。但他久戍邊關,功勳卓著,難免有些傲骨,豫章王稍微擔待便可。”“多謝將軍告知,既然如此,孤就不耽誤將軍行程了,就此告辭。”楊毅聽完笑了笑,再次抱拳說道。隨即上馬回城。
“恭送豫章王。”陳節向楊毅行軍禮道。楊毅擺了擺手,隨即領著柴桑太守等隨從上馬回城。陳節目送楊毅進城,然後回到校場,眼睛掃了一圈列好隊的軍伍,大聲下令道:“拔營,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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