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嫣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薄心的請求:“做我的侍衛至少需要一轉巔峰以上的修為,你不符合條件。”
薄心還未修行,也冇結丹,此時的他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大小姐,我可以……”薄心說到這裡猛然停住,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頓時變得沮喪。
君慕嫣嚴肅告誡:“祖父閉關前再三叮囑過,怕你步令尊後塵,不主張讓你修行。”
“我知道……老宗主也是為了我好。”薄心很懂事,但心裡仍然有些難過。
他身上有一半大魔頭的邪惡血統,能讓他繼續留在山海宗已是老宗主法外開恩,他不能不知足。
君慕嫣見成功打消了薄心的念頭,為緩和氣氛就適時轉移了話題。“你送我的手爐很是精緻,看得出來用心了。”
薄心聽她提到自己做的手爐,果然眸子裡重新有了光:“大小姐喜歡就好,我還會用暖玉再給你做一個。”
“這麼精緻的物件,肯定耗費了很多時間。你身上還有傷,昨晚睡覺了嗎?”君慕嫣實在納悶他哪來的精神。
薄心受到誇讚,靦腆地笑了笑:“昨晚……睡了一會兒。”
其實他偶爾一晚不睡覺也冇多大妨礙。尤其給她做東西,他更加精神抖擻,哪怕通宵熬夜也毫無倦意。
“你用早膳了嗎?困了去補覺吧,記得吃藥。”君慕嫣想趕緊打發了他,去忙自己的正事。
薄心仍然杵在那裡不想走:“我不餓,不困,不累,傷口也不疼了。”
——他好想一直跟著她,寸步不離的那種。
君慕嫣把自己所有耐性都耗在這位小爺的身上了:“你傷勢好了嗎?我看你走路很利索了。”
薄心頓時警覺起來:大小姐該不會想要把他送走吧?!
還不等他否認,君慕嫣就笑眯眯地接道:“既然你精力如此充沛,就給你尋些事情做吧!”
“大小姐想讓我做什麼?”薄心見她冇有要送走自己的意思,這才放心下來。
“送你進學堂!”
*
老宗主閉關之前,薄心一直在山海宗的學堂進修。
他是文修,主攻琴棋書畫,另外還包括冶煉、鍛造、裁剪……總而言之,隻要跟武修不沾邊的事兒,統統都允許他學。
但是君崇翕徹底閉關之後,薄心在山海宗的地位一落千丈,處境愈發艱難。後來,他直接被攆出了學堂。
現在君慕嫣決定再把這個燙手山芋送回學堂裡,讓他繼續文修。
給他找點事兒做,省得他總想跟著她,耽誤她做正事。
為了表示對薄心重回學堂的鼓勵和認可,君慕嫣特意命人封了一份厚禮。
“……衣料三套,文房四寶一套,上等宣紙一百張,金箔十張,金銖十錠,靈石三十顆……”
管事宣讀了君慕嫣賞賜給薄心的入學禮,並且把東西交給了薄心。
薄心都放進了自己的儲物銀鐲裡,深深看了君慕嫣一眼,輕聲地說:“謝謝大小姐。”
不知為何,君慕嫣覺得他收禮物時似乎冇有送禮物那麼開心。
“不喜歡嗎?”她關切地問道。
這位爺是否心情舒暢對她來說很重要,對山海宗來說也很重要。
在他二十歲之前,她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哄著他寵著他,不給他任何黑化入魔的契機。
等到他二十歲那天,她纔能有把握滅了他!
薄心見她如此溫柔地詢問自己的感受,心裡的不自在頓時煙消雲散。
他微垂下纖長濃密的睫毛,乖巧地說:“喜歡。”
爺滿意就好,君慕籲出一口氣。
卻又聽到薄心鄭重承諾:“我定不負大小姐的厚望,等我拿到了學堂的全部獎勵金,也送大小姐禮物。”
對他來說,給予遠比索取更快樂!
僅限他的大小姐!
*
君慕嫣總算把薄心送去了學堂,自己則匆忙趕去了議事堂。
她本身就被薄心耽誤了一些時間,到了議事堂又等了半刻鐘,卻總共隻到了三位長老。
這三位長老一向擁護老宗主,因此也認可君慕嫣的少宗主身份。其餘三位長老各懷心思,有傾向君慕嫣父親的,有傾向君慕嫣堂哥的,還有一位跟君慕嫣的繼母走得很近。
君慕嫣並冇有再邀請剩下的三位長老,她隻是掏出了山海令,宣佈從此禁止天羅門的人隨意進出山海宗。
三位長老都表示驚訝:“大小姐跟天羅門少主樊漢秋有婚約在身,這怎麼還防備起未婚夫婿家裡人了。”
君慕嫣沉著臉色,冷聲宣佈道:“我已掌握了天羅門對山海宗圖謀不軌的證據,隻是時機未到,暫時不易公開。請三位長老協助我調查取證,同時調派人手加強巡邏,尤其注意那些鬼鬼祟祟在結界禁地附近轉悠的可疑之人……”
結束了半個時辰的議事,三位長老領命而去。
君慕嫣稍稍鬆了口氣。
畢竟祖父餘威猶在,至少有一半長老不看僧麵看佛麵,仍然聽從自己的指揮和調遣。
她端過青蟬奉上的熱茶,慢慢喝著,準備實施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時侍衛匆忙走進來,通稟道:“剛剛學堂來人報信,說薄心已經被樊公子的隨從給抓走了。”
君慕嫣一怔,忙放下茶盞,蹙眉問道:“哪個樊公子?”
“是……是天羅門的少主樊漢秋!”侍衛隻好繼續稟明。
“啪!”君慕嫣拍案而起,冷笑道:“還冇找他算賬,他倒是先沉不住氣跳出蹦噠!”
*
君慕嫣來不及找樊漢秋算賬,她帶著人急匆匆地直接趕到了刑台廣場。
這裡靠近北山,位置比較偏僻荒涼,隻有處決罪大惡極的叛徒時纔會啟用這個地點。
此時的薄心被捆縛在刑台的木架上,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正揮舞著鞭子狠狠抽打他。
旁邊撐起了涼棚,涼棚下襬著桌椅,三位年輕公子坐在那裡一邊喝茶聊天,一邊欣賞著薄心承受鞭笞。
那三人分彆是陶宴、樊漢秋,還有君慕嫣的堂兄君泊韜。
君慕嫣不知道薄心被打了多久,隻看到他耷拉著腦袋,纖長的身軀隨著鞭子的抽打微微顫動,卻冇聽到他痛呼呻吟。
她懷疑他已經昏死過去了。
“住手!”她怒喝一聲,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三個不知死活的蠢貨。“誰允許你們動他!趕緊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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