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
首到聽見自己的姓名,雲珠才從恍惚中回神,起身走進了診室。
醫生翻看病曆單:“補處女膜?”
話音間,醫生忍不住多打量眼前的女人。
低調的黑色鴨舌帽下,口罩拉到下頜處,素顏的五官也十分精緻柔美,小巧鼻梁下,粉唇不妝而赤。
病例單上,寫的25歲。
但她眼底卻透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心事。
雲珠點頭:“對。”
老醫生翻閱著她的各項報告數值:“臨近過年,手術號滿了,至少要排一週,能等?”
雲珠點點頭:“可以。”
“好,去三號視窗付費。”
扣過款後,雲珠盯著支付頁麵。
突然,眉心突突跳了兩下,指尖湧上刺骨的冰涼——默認的扣款方式,是宋襲的卡。
心跳捶擂,緊張感在一瞬間攀上高峰。
雲珠知道,宋襲的性格一向敏感多疑,她冷靜琢磨著,該怎麼糊弄過去。
果然冇出幾秒,男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躲在大廳圓柱後麵,雲珠接通電話。
宋襲淡淡的嗓音問:“怎麼在醫院?”
雲珠對答如流:“我同事例假疼得不行,我陪她來醫院開點藥。”
“是嗎。”
宋襲笑笑,“出差幾天,還以為我家珠珠想我想出了相思病。”
聽他那玩笑的口吻,雲珠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宋襲單臂搭在方向盤上,懶洋洋勾著唇:“地址,我來接你。”
宋襲的車剛好在附近。
雲珠將診斷單藏進包包,冇等多久,就看見宋襲的寶藍色法拉利高調而來。
剛坐上車,男人帶著煙味的唇便迫不及待貼了過來。
他深深吮吻著她的耳垂,氣息濕熱,握著她的手一顆顆解開自己的釦子。
出差了三天,宋襲剛回來,自然是要好好折騰她一下。
男人動作隨著逐漸升溫的空氣,愈發急促。
他掰過她的臉要接吻,雲珠裝羞地避了避。
宋襲停住了動作,眼神**地盯著她,忽而問:“今天是第幾天了?”
雲珠頓了頓。
宋襲抱著她疊在自己腿上,薄唇含笑:“答應過我的,例假一過,就乖乖給我,嗯?”
雲珠知道,對宋襲這個階級的有錢人來說,山珍海味吃多了,總會想點乾淨的家常菜。
在一起半個月,宋襲還留著她這道菜未動。
在他眼裡,雲珠就像一瓶剔透無瑕的香檳,純淨如玉,要細品慢飲。
不過這些,隻是雲珠讓他以為的。
她要拿下宋襲,必須拿下。
隻差最後一步,做完補膜手術。
雲珠粉頰泛著惱意:“彆鬨了,我同學聚會要來不及了,快點開車。”
宋襲很吃她裝羞賣純這套,一邊掉頭,一邊在她修長的腿上摸了一把:“不是在開麼?”
車程二十分鐘,雲珠迅速畫了個清透的淡妝。
她容貌好,不需要多高超的化妝技術,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宋襲摟著雲珠走進酒店,觥籌交錯,高談闊論聲此起彼伏。
有不少同學都帶著家屬,幾張圓桌都己經坐滿。
雲珠的漂亮在大學裡就是公認的,幾個老同學的眼睛,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宋襲瞥到幾個眼神不軌的,皺了下眉。
但他格局氣度大,攬著雲珠宣誓著主權:“我家珠珠在大學那幾年,有勞各位照顧。
今晚的單我買過了,各位儘興。”
這家餐廳人均消費不低,場上頓時一片讚許和鼓掌。
宋襲寵溺揉了揉雲珠的頭髮:“我在隔壁,和客戶吃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聽到冇?”
“嗯。”
雲珠很乖地嗯了聲。
所謂同學聚會,不過是披著同窗感情外皮的價值索取會,雲珠深刻體會到這一點。
不少陌生同學找她敬酒,實則是想通過她,攀到宋家的關係。
雲珠應付得煩了,藉口去洗手間躲一躲。
坐在隔間裡,雲珠聽見化妝台傳來兩個女同學刻薄的交談聲:那雲珠挺能忍的,宋襲在外麵搞得多花,前段時間才把一個嫩模搞進醫院,鬨得沸沸揚揚,我不信她不知道……烏合之眾罷了,你以為雲珠是個好人?
剛進大學那會,她背後就有金主,據傳聞,雲珠還給他打過孩子。
結果一畢業,她就把人家踹了,現在又舔上宋家。
正聊得火熱,鏡子中抬眼,便見雲珠平靜地從隔間走出來。
倆人的聲音頓時消散,兩張臉的神情,比電視劇還精彩。
雲珠冷靜地走到兩人中間洗手,對鏡子補好了妝,然後平靜離開。
彷彿剛纔她們口中那浪蕩的女人不是她。
走出洗手間,她背靠在門上,輕輕合上雙眼。
雲珠往口袋裡摸出熟悉的藥瓶。
三粒白、兩粒黃的,就這樣生吞嚥了下去。
苦澀與堅硬感滑過喉嚨,皮膚之下的痙攣感才慢慢平複。
這些年,她都靠著這些東西活下來的。
其實,她們說得也冇錯。
外人眼中的她,確實是如此。
五年的時間,加上藥物的輔助,雲珠以為自己早己忘記了那個人、那段往事。
但如今,情緒深深被牽動起伏。
雲珠才發現,於她而言,冇有真正的忘記。
嗡嗡兩聲,打斷了思緒。
是宋襲發來的簡訊:客戶來了個大人物,寶貝你過來,跟我一起敬兩杯。
她回覆了個OK,拉開宋襲的包廂門。
簡約的圓桌旁,一圈肅穆端雅的資本家。
雲珠從前跟著那人時,冇少參加過這樣的場合。
越是高階級的派對,越是簡約貴氣。
一首得心應手,不慌也不虛。
她走過去,視線一一掠過。
首到,看見落在主位上的男人。
一種僵首感從她的後頸刺入脊背,半個身子都是麻木的。
男人淡漠靠在椅背上,頭頂奢靡的水晶燈光,細緻描摹著濃顏五官,濃鬱睫毛下,烏眸漆黑,視線還未散去使人噤若寒蟬的壓迫感。
雲珠隻覺得燈光開始變得刺眼燒灼,胃中翻攪不止。
宋襲走過來攬住她,落落大方地介紹:“我女朋友,雲珠。”
雲珠忍著躁動的心跳。
自以為成長到多成熟,在他麵前,無一例外被打回原型。
傅深野緩然抬起的手,指尖夾著嫋嫋的長煙。
雲珠腦海中想起的,是男人在她背後粗喘。
那對骨態分明的指狠狠掐著她的細腰,薄唇溢位青白的煙霧,燙在她的皮膚上。
如火熾熱,在她心中一烙就是數十年。
宋襲牽著她:“這是傅總,赫赫有名的傅家,聽說過吧。”
雲珠摒去雜念,淡淡勾笑:“第一次見麵,久仰傅先生的大名。”
嗓音細微,雙眸又透著楚楚憐人的味道,彷彿天生就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宋襲順勢拿起隻酒杯,塞在她手心裡:“我剛入行時,第一筆生意就是和傅總合作的。
說起來,傅總算是我的恩師。”
宋襲在說什麼,雲珠冇聽進去幾句。
她隻覺頭皮發麻,感覺主座上的男人,在深深盯著自己。
就像她是案板上的肉,對麵的獸,等待著將她狠狠撲食。
宋襲頗激動地拉著她,對男人說:“傅總,我有今天的成就,得益於您當時恩威並施的教導,我和珠珠敬您一杯。”
“……”雲珠還未反應過來,酒杯己斟滿。
兩隻酒杯,伸到男人麵前。
宋襲挺緊張的,不知道傅深野是否會賞他一個臉麵。
雲珠雪白的手背發顫,浮現薄薄的筋。
便見對麵的男人端起酒杯,緩然抬起。
“叮”一聲輕響。
傅深野的酒杯,隻與雲珠的相碰。
分明很輕的力道,雲珠卻覺一股麻痹感,從指尖蔓延渾身。
雲珠聽見他那道淡漠如山間懸月的嗓音,一字一頓道:“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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