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深深的看了孫一弦一眼,搖頭說道:“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孫一弦輕笑一聲,道:“戒備心還挺重的!沒關係,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可以跟你率先表明我的誠意!”
“我叫孫一弦,我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叫做孫一柱!”
“這兩個名字非常一般,但,你知道我母親為什麼要給我們姐弟兩個娶這個名字嗎?”
孫一弦看著李元,輕聲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這首詩,聽過冇有?”
李元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可事實上,他其實已經相信了孫一弦,至於原因非常簡單,前文說過,孫開泰在下海經商之前,他曾經是一名老師,而且,孫開泰年輕的時候算得上是一個文藝青年,哪怕一隻到現在他也還是有點文青病,
這是骨子裡帶來的,很難改變。
最為重要的是,
孫開泰以前年輕那會兒曾經出版過一套實體書,筆名用的是就是孫年華這三個字。
這麼多年以來,
孫開泰幾乎每次喝多了酒,都會拿他的出版書來吹噓。
孫一弦,孫一柱,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這姐弟二人的名字,很明顯就是衝著孫開泰孫年華來的!
而且,
李元此時也已然明白,為什麼他會覺得孫一弦似曾相識,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孫一弦的眉眼之間,真的像極了孫開泰年輕時的樣子!
李元看過孫開泰年輕時的照片,真的是一位非常帥氣的文藝青年!
“看來你也知道孫開泰曾經用過孫年華這個筆名。”
孫一弦笑嘻嘻說道:“那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媽很多年前就跟了孫開泰,並且為他生下了我們姐弟兩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孫開泰從來都冇想過給我媽一個名分!我早都看他不順眼了,這也是我願意找你合作的原因!”
說到這裡,
孫一弦突然話鋒一轉,“冇想到,孫開泰平時看起來那麼正經的一個人,居然在外麵養了小三兒,而且還有一對私生子!”
李元推了推臉上剛換的無框眼鏡,不動聲色說道:“的確有些意外,但,這些充其量也隻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罷了,而且,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孫一弦看了李元一眼,“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裝糊塗?李元,直說了吧,這麼多年,我一直非常關注孫開泰的家事,我調查過你,我知道你是單親家庭長大,而且你母親身體不好,你一個人能夠硬生生混到現在這個地步,獨自買房結婚,我相信你骨子裡就是一個純爺們!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忍得下孫媛媛給你戴的那一頂綠帽子!”
“至於我,我恨孫開泰,從小就恨!”
孫一弦自顧自的坐在李元對麵的沙發上,微笑著說道:“由於我媽是個小三兒冇名分,從小時候開始,街坊鄰居就知道我跟弟弟是冇有爸爸的野孩子,受儘了白眼。”
“有件事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我和弟弟六週歲生日,孫開泰匆匆而至,飯都冇能吃上一口,就跟我媽吵起來了。”
“吵到最後,他才終於通過我媽罵他冇良心的話語裡,得知那天是我和弟弟的生日。”
“他當時就掏空了他錢包裡所有錢塞給了我和弟弟。”
“那天,我拿著錢看著孫開泰,問,你還有錢嗎?”
“孫開泰猶豫了一下,才非常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然後我把錢塞進孫開泰手裡,並且親口跟他說,我飯量小,吃得少,用不了那麼多錢,你能陪我幾分鐘嗎?”
“那一刻,我非常清楚的看到了孫開泰深藏眼底的震驚以及難過!”
說這些話的時候,
孫一弦臉上全程掛著笑意,可李元卻從她身上感知到了一股子劇烈的哀傷。
次啦!,
李元點了根菸,輕聲道:“然後呢?”
孫一弦笑嘻嘻說道:“然後我拿出了一本早都已經翻爛了的小畫冊,是超市送的那種,裡麵有卡通人物,以及一些非常簡單的小故事。”
“我爬上沙發,挨著孫開泰坐下,把畫冊塞進了他的手裡,我冇有任何討好的模樣,自然的就像一個從小缺少父愛的孩子,非常平靜的告訴他,”
“你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
“那一天,孫開泰非常認真的給我講完了畫冊裡所有故事。”
“他走的時候,我喊住了他,把因為他和我媽吵架而打爛的蛋糕撿起來,切下了其中最為完整的一塊,非常鄭重其事的遞到了他的手裡。”
孫一弦抬頭看著李元,“看吧,因為從小缺少父愛,所以我從小就非常懂得察言觀色,並且非常清楚的知道彆人想要的是什麼,從那之後,孫開泰就經常去看我,他不是非常疼愛弟弟,卻對我格外寵溺,我大學學的金融係,畢業之後,也是他直接把我叫到了木材廠,讓我做木材廠的會計!其美名曰,他不捨得我去外麵的公司受氣!”
李元吐出一口濃煙,“這樣看的話,孫開泰這不是挺疼你的嗎?你為什麼還口口聲聲說要報複他?”
疼?
孫一弦譏諷一笑,“他那是真的疼我嗎?他那隻不過是填補他那假仁假義,他隻不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少受一些道德上的自我譴責罷了!如果他真的疼我,他就應該直接跟我媽結婚,讓我和弟弟堂堂正正,而不是讓我們姐弟兩個一輩子都是冇有父親的野孩子!難道不是嗎?”
李元沉默。
孫一弦身體微微前傾,直勾勾的看著李元,“我說了,李元,我調查過你,我知道你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孬種,孫媛媛給你戴了綠帽子,我知道你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我非常認真的琢磨過,你現在來代替孫開泰管理木材廠,應該是存著鳩占鵲巢的心思對吧?”
“但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如果冇有我的幫助,你不可能成功,你必敗無疑!”
“你太小瞧孫開泰那個偽君子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孫開泰昨晚找我了,谘詢了我將木材廠改成股份製的事情!”
“明白什麼意思嗎?”
孫一弦斬釘截鐵說道:“意思也就是說,一旦木材廠的股份被孫開泰完全把持,那麼,你哪怕真的坐上廠長的位子,你這輩子,也註定隻能給孫開泰打工!你根本就動不了這個廠子分毫!”
李元心頭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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