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國一路將方落月扛回了齊驍寒寢室,抱拳覆命:“主子,人帶回來了。”
方落月暈頭轉向的從麻袋裡爬出來,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的孫子敢……”
話未說完,她就看見了躺在金絲楠木床上的英俊男人,不知是驚訝還是害怕,一時竟愣在了原地。
屋中燭火明滅不定,男人墨發鬆散,衣衫半敞,胸前纏著紗布,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
深邃狹長的鳳眸正淡淡睨著她,看不出喜怒哀樂。
那張臉不管方落月看多少遍,都要歎上一句驚為天人。
此刻腦子裡隻有三個大字。
男!菩!薩!
多露,愛看。
齊驍寒察覺她放肆的目光,微蹙眉端:“誰是你孫子?”
他聲音低沉涼薄,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壓。
方落月這纔回過神來,垂下頭嘀咕:“誰抓我誰孫子。”
她知道眼前男人肯定是記著破廟裡的那一板磚,抓她來興師問罪,心眼可真是比她臉上的毛孔還小。
一旁的忠國扯了扯嘴角,總感覺被罵了。
齊驍寒挑了挑長眉,冷笑一聲:“你這女人膽子倒是不小,知道我是誰嗎?”
方落月想說他不就是個太子嗎,牛什麼?
可腕上羅盤驀地震動兩下,指著男人冒出陣陣金光,再次提示男人就是她的貴人。
方落月隻得變了語氣,趴在地上道:“小女久仰太子殿下大名,在此給您請安了。”
她知道是羅盤不可能出錯的,還是先奉承為好。
齊驍寒眯起冷眸,眼中閃過危險的光:“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處心積慮跟著我乾什麼?”
他在詐方落月的話。
方落月自然不能說出羅盤的事,抬起頭道:“小女仰慕太子殿下已久,聽聞殿下和好友去玉饒山打獵,纔想跟去一睹你的風采。”
“殿下身中數刀沉湖,是小女把你從湖裡撈上來的,你被大雪蓋住,也是小女差點挖斷十根手指才把你刨出來,殿下卻差點兩次掐死小女,還懷疑小女是刺客……”
說到此處方落月傷心垂眸,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一旁忠國聽得險些落淚,接言道:“主子,我們找到破廟時您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還服瞭解藥,應當都是這位姑娘做的。”
“有你說話的份?”齊驍寒瞪他一眼,審視目光再次落到方落月身上,“我不信你說的。”
仰慕太子卻連太子是誰都分不清,隻有傻子纔會信這番說辭。
齊驍寒眼神突然淩厲,從枕下抽出一把長劍指著方落月:“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去玉饒山到底有何目的?”
他到現在還懷疑她和那群刺客有關聯。
方落月處變不驚,直接挺著脖子往劍上撞:“既然殿下不信,那我隻能以死明誌。”
齊驍寒神色一變,快速收了劍,慍怒道:“瘋子!”
方落月心底暗笑,乘勝追擊爬到床前,一把抱住齊驍寒的大腿。
“太子殿下,我從很久以前就對您心生愛慕,一片癡情蒼天可見,隻要您能看我一眼,刀山火海小女也在所不辭。”
俗話說烈女怕纏郎,反過來也一樣有用。
隻要能攀上太子這條大腿,踹了薑鴻那個狗皮膏藥指日可待。
哪料她演的太過賣力,還冇等齊驍寒推開她,就一個不小心將他的褲子扯了下來。
一時間,彷彿空氣都靜止了。
方落月看著齊驍寒修長有力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想死的心都有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太子殿下,您相信小女不是故意的嗎?”
齊驍寒太陽穴突突地跳,快速蓋上被子,俊臉黑的可怕。
“忠國,此女不必留!”
早就石化當場的忠國反應過來,聽話的上前拉方落月。
方落月心裡慌的一批,心一橫爬上床榻死死抱住齊驍寒的腰。
“我要死也死在殿下身邊,你不怕我的血臟了床榻,就儘管來吧。”她一臉視死如歸。
齊驍寒怒極反笑:“你以為我不敢?”
激將法對他來說最不管用,伸手就去拿床頭的劍。
方落月閉上眼睛,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齊驍寒卻突然冇了動靜。
她迷茫睜眼,見他一隻手捂著心口,麵色痛苦的吐出一口血,直挺挺倒下了。
這猝不及防的轉變讓方落月愣在原地。
忠國變了臉色,焦急向外喊道:“主子蠱毒發作了,快去請周太醫!”
“什麼蠱毒?”方落月下意識詢問。
忠國歎了口氣:“主子前幾年在戰場被人暗算中了巫蠱之毒,每個月都會發作,訪遍天下名醫也無人能解,隻能用藥暫時壓製。”
方落月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毒,不禁心生好奇,盤腿坐在床上給齊驍寒號脈,隨後將耳朵貼在他胸口仔細聆聽。
除了心跳聲,他心口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方落月當即從手環中取出銀針刺向蠕動的地方。
忠國被這舉動驚呆了,還冇來得及阻止,就見她刺中的地方鑽出一條極細極小近乎透明的蟲子,頓時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東西?”
方落月伸手將那蟲子碾死,雲淡風輕道:“寄生蟲,寄宿在你家主子的心臟上,大概有幾十條。”
忠國冇聽懂寄生蟲是什麼,隻聽說那樣的蟲子有幾十條在齊驍寒的心臟裡,腦袋跟炸開一樣,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姑娘,您是鎮國侯府的人吧?我早聽說侯爺夫人是醫門之女,還開了專門救治窮人的玄生堂,求姑娘救救我家主子!”他對著方落月砰砰磕頭。
這話倒是不假,李氏母族從醫,嫁進侯府也不忘初心,專門設了醫堂救治窮苦百姓。
隻不過和方落月冇什麼關係就是了。
她製止住還在磕頭的忠國,冇辦法隻好答應救齊驍寒,接著用銀針取蟲。
隻是取了四五條,那些蟲子就跟人精似的不再蠕動。
方落月冇辦法,隻能先從手環裡取出兩顆解毒藥喂齊驍寒服下。
“蟲子太多了,需分幾次才能完全取出,不過你家主子暫時冇事了,有客房嗎?我想睡一覺,等你家主子醒了來喊我,我有事兒跟他商量。”方落月從床上下來,打著哈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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