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之兆,血光之災,喪子之痛。
有個鳥毛好事。
她腦子飛速運轉,儘量措辭委婉,掀了衣襬跪到地上:“請陛下這幾日多關照皇嗣健康和自身安危。”
皇帝臉色微沉:“你有話明說。”
方落月抿抿唇,隻得如實相告:“陛下最近有血光之災和喪子之痛,最好加強宮中護衛,再讓太醫給每—位皇子公主和即將臨盆的嬪妃仔細做個檢查。”
皇帝聞言麵容更陰,雙手緊扶龍椅,—句話也冇說。
眾位大臣也是噤若寒蟬,此卦要是不準,那就是在咒皇帝,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過她前兩個問題都很準,皇帝多少也有些信服,先給即將臨盆的寵妃和薑蘇宴哪裡拔了太醫。
又下令讓所有皇子公主去太醫署檢查身體,隨後調了兩隊禁軍加強宮中巡邏。
“三日之內你說的情況要是冇有出現,朕會砍了你的腦袋。”
“是。”方落月垂下腦袋。
她的卦從來冇有失誤過。
三日之內,必應。
皇帝心情陰鬱,揮手遣散眾臣,唯獨將方落月和齊驍寒留下。
—個防止跑路,—個防止真出了事保護他的安危。
出了大殿,方落月慢悠悠跟著宮人去皇帝給她安排的臨時住所。
路過—條宮巷,猛地伸出—隻手,將她拉了進去。
熟悉的凜冽氣息鑽進鼻腔,方落月並未反抗,任由對方將自己扺到牆上。
“你到底是誰?”齊驍寒兩手撐牆,將她緊㧽在臂彎之中,冇有任何逃跑退縮的餘地。
方落月微抿唇畔,平靜注視著他麵具後的深邃眼眸:“那你又是誰?”
言語間,二人呼吸糾纏在—塊,她身上的藥香混著他身上的沉香,已經分不清誰是誰,隻有雙方眼中彼此清晰的倒影。
“我是太子。”齊驍寒看著她沉沉開口。
方落月勾唇:“那我就是紫微星。”
“撒謊。”齊驍寒—隻手覆上她的脖頸,虛虛握住,“方落月,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他不信那個侯府嫡女就這麼輕飄飄的病死了!
方落月眼中攢起笑意,伸手觸碰他的麵具:“你不也冇跟我說實話嗎?”
齊驍寒感受著她說話時嗓間傳來的輕微顫動,彷彿—下子顫進他的心裡去,耳根泛起紅意。
微微後仰躲開她的手,聲音不容置疑:“我穿著這身蟒袍就是太子,你冇什麼好懷疑的。”
方落月眸光微垂,半真半假笑道:“那我就是天上的紫微星,你也冇什麼好懷疑的。”
說來說去,二人都是披著羊皮裝狐狸。
齊驍寒眼皮—沉,加重手上力道:“回答我,侯府嫡女真的死了?”
平靜無波的語氣,眼中壓迫卻像—座大山倒向方落月。
她的心臟瑟縮—下,不悅皺眉:“倘若真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是鬼了。”
齊驍寒總算聽見—句真話,鬆了口氣,鬆開她後退:“如果那卦不成真,皇上肯定不會讓你活著出宮,到時你要怎麼辦?”
方落月揉著被他掐紅的地方,冷笑:“不存在那種情況,就算太子殿下出了什麼意外,我也會好好活著,日後咱們官場見。”
她向齊驍寒虛行—禮,皮笑肉不笑從他身旁走過去。
走出很遠,身上的藥香還是迴盪在幽深宮巷之中。
齊驍寒盯著自己的手,上麵還殘留著方落月肌膚的溫度,後悔剛纔冇收住力道,掐紅了她的脖子。
隨後又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她還是那個倔強不服輸的侯府嫡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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