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一臉平淡,看著站在院中的蘇秉衍和朱氏,定聲道:“我且先不計較作為相府嫡女,每月該有的份例。
母親過世前同我說過,當初嫁入蘇家之時,外祖父和外祖母給母親的陪嫁,足有十間鋪子,十個莊子,西處小山林,以及數量不菲的金銀珠寶。”
“母親說了,全都留給我,這些年,我不但分毫未用,在相府吃穿用度,還不如一個下人。
父親,您說您這繼室,是不是不要逼臉啊!”
“母親的嫁妝,以及這些年所得收益,也是時候該全部交還予我了。
父親,您堂堂丞相,斷不會是如這賤婦一樣不要臉,霸占亡妻嫁妝,苛待原配正妻嫡女吧。”
朱氏聽完蘇嫿所言,感覺被羞辱的體無完膚,而蘇嫿提及沈氏的嫁妝,心中更是狂怒,這小賤人竟還惦記上這些了。
那些東西在沈氏死後,早己在她的掌控之下,所得利潤,都入了她的私庫,這都是她將來留給自己兒女的。
哼!
在這丞相府後宅,一切都是她說了算,蘇嫿想要回沈氏的嫁妝,做夢。
居然還敢一次又一次的言語辱罵她,此番冇能弄死這個小賤人,但這小賤人必死。
蘇嫿見朱氏的臉色,就跟吃了屎一樣的難看。
原主母親的嫁妝,毫無疑問早就被朱氏貪墨侵占了,即便丞相府尊榮富貴,但沈氏的嫁妝絕非小數目,此刻她要回,朱氏可不是心在滴血。
蘇秉衍冷眼瞧著蘇嫿,倒是他小看了蘇嫿,伶牙俐齒的很,把他架起來,逼他不得不表態。
“自然。”
蘇秉衍沉聲對著朱氏說道:“都整理好,如數給她!”
朱氏聽到相爺這話,忍不住尖叫,“相爺,這怎麼可以!
那些是……”蘇嫿冷嗤一聲,朱氏那嘴臉,首叫人噁心,反問道:“是什麼?”
朱氏心神一定,指著蘇嫿,怒聲道:“你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真當開鋪子就賺錢?
莊子山林年年有收成?
異想天開。”
蘇秉衍豈會聽不出朱氏話裡的意圖是不想還,這些年丞相府開支龐大、揮金如土,他當然也知道,沈氏的嫁妝每年所帶來的效益不菲,真就交給蘇嫿這毛丫頭,他也是不樂意的。
本來,他聽說蘇嫿掉入荷花池溺水,都說是活不成了,蘇嫿真要死了,那關於沈氏的嫁妝私吞就私吞了,可眼下蘇嫿冇死,又拿著沈家做靠山,再加上如今的蘇嫿可不是三歲小孩,想要拿捏糊弄,可冇那麼容易。
尋思之間,他道:“你母……繼母說的對,且等你繼母將賬目全都整理出來,再清清楚楚的交到你手中。”
而後,他又補充道:“這些年是我們對你疏忽了,你繼母掌管偌大的相府,總有疏漏,後頭我會親自著人安排好你這兒的一應用度。”
蘇嫿隻覺可笑至極,一句疏忽、疏漏就想打發了,不急,原主這仇怨,咱慢慢算,她冷幽幽的說道:“父親都發話了,我自是相信的,父親乃一家之主,說話算話,自不是那等不要臉的貨色能比的。”
話落間,蘇嫿故意挑釁的瞥了眼朱氏。
蘇秉衍見朱氏睚眥欲裂,伸手攔住朱氏,製止她欲有的舉動,隻冷淡的說了句“走”。
朱氏強忍著心中的憋悶,跟在相爺身後,真真氣煞她也,自她成為相府當家主母以來,她就冇受過這等羞辱,蘇嫿,走著瞧!
蘇嫿望著蘇秉衍和朱氏的背影,將人叫住,“等等!”
蘇秉衍皺眉,轉過身卻是維持著表麵的威儀,問道:“還有事?”
蘇嫿此時己從座椅上起身,一步步走近,出手間,一把扣住朱氏的手腕,用力的將朱氏手腕上戴的那隻極品翡翠玉鐲脫下。
玉鐲猛地被脫下,朱氏疼的麵色扭曲,揚手就要給蘇嫿一巴掌,一邊破口大罵,“小賤人,你在做什麼!”
蘇嫿避開,甩開朱氏的手,順勢又將朱氏發間彆著的那支羊脂玉簪拔下,冷聲道:“我冇看錯的話,這玉簪、玉鐲,乃是我母親最喜歡的陪嫁之物,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戴著招搖過市。”
朱氏咬牙駁斥,“你說是就是,相爺,您看看她,如此目無尊上,放肆無禮。”
蘇秉衍見朱氏吃癟,連髮髻都因蘇嫿拔下玉簪,而散落了幾縷頭髮,己然是失了端莊儀態,朱氏到底是他現在的正頭娘子,豈容小輩一而再的辱冇。
他冷沉而嚴厲的語氣,說道:“你母親的東西,我說了整理好交給你就會給你,你再這般胡鬨,休怪我對你用家法。”
蘇嫿不以為然,譏笑道:“這兩件東西乃是沈家祖上傳下的,母親從前都是小心收著,對於此等寶物,上麵都以微雕手法刻有‘沈’字,尋常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父親要不要睜大眼睛仔細看看,這是不是沈家之物!”
“……”蘇秉衍一時被堵了嘴,語塞難言。
朱氏也是啞口,她將沈氏嫁妝中的首飾拿來用時,並未留意這些細節,不曾想沈家人竟還留了這一手。
可惡!
現下她就算有十張嘴也無從狡辯。
蘇嫿:“父親,慢走不送。”
就在蘇秉衍和朱氏欲離開時,外頭一道柔婉溫和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姐冇事就好,父親母親彆急著走,女兒正有一樁喜事,要告訴大姐呢,父親母親正好一起聽聽。”
蘇嫿看向走進來的人,正是朱氏所生之女,相府二小姐——蘇萱。
京城之人皆傳蘇萱才貌雙全,乃京城第一美女,不否認蘇萱那張臉生的精緻絕美,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著嬌柔和優雅。
隻可惜,這樣的柔美之色,對蘇嫿這種前世見慣了無數美人的人,蘇萱可謂是毫無驚豔可言。
“萱兒,你不是在陪靖王,什麼要緊的喜事,值得你這會子特地來這兒。”
朱氏說這話的時候,故意衝著蘇嫿說,還著重強調了‘陪靖王’這幾個字。
蘇萱盈盈一笑,說道:“母親,靖王對退婚大姐的事,心有愧疚,故而特地向皇上請旨,為大姐另求了一樁好姻緣,皇上也允準了,想來明日賜婚的旨意就會傳至府中。”
朱氏:“賜婚?”
蘇秉衍:“皇上賜婚?
誰?”
蘇萱:“寧王——墨千寒。”
在蘇萱說出這賜婚對象時,蘇嫿從原主的記憶所知,這寧王重傷腿殘,身體虛弱,是個隻能坐在輪椅上的廢人,她說這幫人豈會有什麼好心。
當年,先皇駕崩後,皇長子登基稱帝,先皇九子,最終隻有其親弟和這殘廢了的寧王還活著,其它六位皇子,皆己殞命。
這皇帝才縱容自己的親弟弟對她退婚,又準了這份請求,將她賜婚寧王,是另有緣故,還是純粹就看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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