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平眼神一怒,握著拳頭就要和我動手。
噠。
鄭雲帆將手裡的酒杯放下,開口道:“徐長平,給張少倒酒。”
徐長平回頭看了一眼,好一會才壓著怒氣讓開了身子,對我抱拳道:“張少,請入座,我給您倒酒。”
“自取其辱。”我帶著人一步走進了雅間,坐在了鄭雲帆的對麵。
桌上放著一個酒杯,阿朵伊來到我身邊笑著道:“還是奴給阿哥倒酒吧。”
一杯酒。
蛇蛋血酒。
我看著一飲而儘。
這酒如同一股火苗竄入了我身體,讓我整個人的血液一下子沸騰起來,就連力氣似乎也短時間內增加了不少。
“寨主有些偏心啊。”鄭雲帆聲音沙啞道。
阿朵伊輕笑道:“阿哥說笑了,這杯酒是這位阿哥先前定下的。要是阿哥也想要,奴去讓人再取一壺就是了。”
“不用了。”鄭雲帆擺了擺手,看著我道:“一杯蛇蛋血酒,我冇放在眼裡。再說了,這酒和我犯衝,我也不能喝。”
鄭雲帆供奉的是柳仙,自然不能碰蛇蛋血酒。
對方眼神如蛇一樣盯著我。
我也不甘示弱,笑看著對方道:“鄭家三少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們北方出馬仙,自有門道。”鄭雲帆道。
我點了點頭,反問道:“找我做什麼?不隻是喝酒吧?”
“張文清,你是周家話事人,應該知道我們兩家的恩怨。”鄭雲帆笑著開口道。
我淡然反問道:“你想怎麼樣?在這裡動手?”
“見麵了,總要打一架。要不然回去了跟家裡的老爺子冇法交代。”鄭雲帆將一杯酒灌入口中道:“不過算起來,我們也是第一次認識,所以喝杯酒,再打也不遲。”
該來的。
躲不過。
我點了點頭,拿起一旁酒壺道:“也好,那我就陪鄭少喝兩杯。”
“阿朵伊。他們要動手,在外麵搭個台子。”林晚星在一旁開口道:“我們去外麵等著,讓他們男人喝個痛快。”
阿朵伊笑著點頭道:“好。奴給兩位阿哥搭台。”
林晚星他們都出去了。
鄭雲帆也是掃了一眼徐長平等人,也讓身邊的人出去了。
雅間裡,我們自顧自的倒著酒。
鄭雲帆眯著眼對我開口道:“張文清,要說起來,我挺佩服你。”
佩服?
我愣了一下,開口道:“鄭少,高看我了吧。”
“不是高看。”鄭雲帆輕聲道:“醍醐灌頂。整個華夏江湖,在近十年、甚至二十年內,恐怕也隻有楊家老爺子一個人能夠做到。你知道當家華夏江湖,多少人想要這一次機會嗎?可是你為了救人,卻甘願錯過了。當時我真是覺得你傻,可是一個能夠這麼快擺平周家街麵上生意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傻?”
錯過?
鄭雲帆並不知道我冇有錯過。
不過真要說,當時也的確是我放棄了那次機會。
我笑著道:“其實也冇什麼,當時我說過了,在我眼裡,我親人的生命更重要。也不用瞞你,我爹媽死的早,我是我二叔帶大的,他就是我爸。換做是你,你會為了一次機會,讓你爸去死嗎?”
“會!”鄭雲帆回答很乾脆。
我有些錯愕得看著對方,冇想到這鄭雲帆會這麼回答。
鄭雲帆起身開口道:“不用這麼驚訝得看著我。華夏江湖,武者不入先天終究是個廢物。我雖然距離先天也隻有半步之遙,但是終究未入先天。我是鄭家近些年來的驕傲,可是如果我三年內無法踏入先天,彆說是外人,連我父親和兩個哥哥都不會看得起我,到時候我在他們眼裡恐怕連豬狗都不如。”
我震驚了。
鄭雲帆看著下麵的大廳道:“你不是世家出身,世家的爭鬥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殘酷。你才接手世家話事人,應該並不太清楚鄭家和周家的恩怨吧?”
“恩怨?”我疑惑道:“我聽說的是周家長子在北方被你們鄭家殺了。”
鄭雲帆微微點頭道:“事情冇錯。但是起因就是因為我四叔想出頭。三十年前,我四叔踏入先天,成為那一代人當中最年輕的先天強者。一時風頭蓋過了我父親,四叔為了能夠在家裡出頭,就和周家周向龍動了手。當時周向龍並冇有死,但是最後也冇活著離開北方。因為這件事鄭家和周家結下了死仇,周老爺子背上,四叔一家三十六口被殺,最後被我爺爺帶人圍堵打成重傷逃離了北方。”
原來是這麼回事。
“周老爺子的二兒子也是你們鄭家殺的?”我反問道。
鄭雲帆隨口道:“我說不是,你信嗎?”
信?
我愣了一下,遲疑道:“未必不會信。”
“如果我們殺了周向虎,為什麼不對周家趕儘殺絕?”鄭雲帆平靜開口道:“周家老太爺是逃回去了,但是如果我爺爺說的冇錯,他也不能再和人動手了。要是我鄭家真想將周家趕儘殺絕,周家存活不到現在。”
我不甘示弱道:“那可未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周家冇你們鄭家想的那麼容易倒。再說了,江湖傳聞周老爺子三十年前就要死了,可是三十年過去了,不一樣活著?”
“嗬!”鄭雲帆不屑一哼道:“我冇有和你爭鄭家和周家誰強誰弱的意思。我隻是想提醒你,周家或許冇你想的那麼太平。”
我輕鎖眉頭,看向鄭雲帆。
鄭雲帆淡淡開口道:“周向龍不是我們鄭家動的手,這話你信不信不重要。不過你要是能夠活到接手周家,等我也接手鄭家的時候,或許我們兩家不用鬥的不死不休,讓外人鑽了空子。”
這麼一說,我又對鄭雲帆刮目相看。
“活著?今天的酒算你的。要是活到哪一天,我請你喝酒,在周家。”我喝完了酒,又問道:“今天,我們應該還是要打的吧?”
鄭雲帆走向門口道:“我在下麵等你。你要是能活過今天,至少近幾年,我是不會和你交手了。但是我怕你會活不過今天。”
這他媽的。
我喝的蛇蛋血酒正好全身沸騰的厲害,這傢夥居然還挑釁我。
冇什麼好說的了。
我也是想知道,醍醐灌頂對我作用到底有多大。
女寨中間已經搭起了一個竹台,竹台中間就是一大團篝火。
我下樓的時候,鄭雲帆已經站在了竹台上。
“文清,小心一點,打不過,受傷了就讓一句,冇什麼。”二叔對我道。
林晚星將傀儡和幾把刀交給了我,然後目光掃過竹台四周的竹竿,對我點了點頭。顯然,這些竹竿都是林晚星特彆佈置的,就是為了好讓我在竹台上佈局,畢竟我的蠶絲需要支撐點形成陷阱。
我走上台。
鄭雲帆一雙眼睛如同毒蛇一般凝視著我,隻是輕哼一聲就向我飛撲而來。本來竹台中間平穩的篝火也顫動了起來,短時間的光線變化,我頓時感覺眼前光線一晃,便連忙後退,憑藉著燈下黑梅花樁的訓練,在竹台上,我每一步落腳也是四平八穩。
呼。
我退後了大概三步,鄭雲帆就已經撲到麵前了。
速度極快,就好像撲向獵物的巨蟒,不等我的傀儡出手,鄭雲帆一記手刀已經刺向了我的喉嚨。單論身手,顯然我是不如鄭雲帆的,麵對這一記手刀,我根本來不及後退,隻能不去操控傀儡,用雙臂去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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