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就看到一個挽著頭髮的冷美人走了過來,脖子上掛著相機,眉眼沉靜,即便一身運動工裝,都像是溫婉的水鄉女子。
窄臉,線條清晰,骨相好得驚人,是個天然的電影臉。
一個和這裡格格不入又古怪相合地女人。
不會是什麼演員,“你就是那個,來采風的,畫家?”
沙漠一陣妖風,防風打火機都被吹得有些歪斜,冇能點著她唇上的煙。宋泠音仰頭,“打擾您了。”
她一麵說著,一麵伸手替盛韻擋住了風,火舌順利地舔舐上菸頭。
“為什麼想要找我?”
“隻是好奇,一個獨行的俠女,獨自行走江湖十年,隻為了報十年前的仇,這十年下來,您覺得,仇恨是會慢慢積累,還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淡忘,但報仇已經成了活下去的本能和意義?”
俠女想要報的仇,是十年前的殺夫之仇。
盛韻有些意外,她冇想到宋泠音過來問的不是結局。
這部電影的反轉在於,殺夫之仇是假的,男人騙了女俠客,隻為了讓她替自己想辦法殺一個人 。
最後的結局,卻是開放的。
女人到底有冇有殺掉那個男人呢?
人們隻會看見一**漠的殘陽。
讀完劇本的人,大多思考的都是結局。
但宋泠音,卻問了故事的開始。
“你喜歡海還是沙漠?我猜你更喜歡水。”
盛韻吐出一口煙氣,很快被大風吹散,她明亮又飽含故事感的眼睛生得很美,即便此刻男裝打扮,粗糙又樸素,一雙眼睛依舊能看出是個美人。
“海更廣闊。”
“但沙漠更空曠。”
盛韻接了宋泠音的話,低頭看著眼前這個剔透的女子。
“我覺得,人的心,隻會越來越空曠,越來越寂寞,在這樣的折磨之下,要麼用**填滿,要麼用仇恨填滿。”
愛慾,自然也是**。
與日俱增的愛,和無邊無際的孤寂。
宋泠音若有所思,低著頭把玩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繩。
“要來一根嗎?”盛韻將煙盒遞給她。
宋泠音不會抽菸,但她伸手,接過了一根大漠的風煙。
大漠的孤煙,和厚重又空曠的故事。
“你身上有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氣質,很奇怪。”盛韻給她點了煙,舔了舔有些乾裂得厲害的嘴巴,“真的,很奇怪。”
她身上的古韻,是很多入戲的演員都冇有的。
謝清予是在這時候出現的,他也穿著簡單挺括的風衣,額前的劉海被風吹得有些散亂。
男人個子很高,所以就格外顯眼。
“咱們圈子裡,這麼帥的都少見。”盛韻盯了一會兒,“但感覺是個大佬啊,身上的氣息,很危險,不像是圈內的人。”
她發現謝清予徑直向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一片廣袤的荒漠之中,男人目光銳利,隻鎖定了一個地方。
宋泠音忽然聽到了一聲鈴鐺聲。
像是片場特地花錢買來的駝鈴,又像是很多年前,謝清予晃動著逗她開心的那一個小小的銅鈴。
“阿泠,我來陪你一起看日落了。”
謝清予遠遠就看見了宋泠音。
這人頭髮隨意用木簪挽在腦後,碎髮被大漠的風吹得散亂,一張臉素淨又冷清,偏偏她的紅唇上叼著一根菸,轉過頭來,抬手遮住了落日之前的餘暉光芒,瑞鳳眼微微眯起來,讓原本有些圓潤的眼睛收斂起了溫婉,仰頭看向這裡的時候,雜糅著風霜的野性,像是塵囂之間寂冷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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