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鹿縣,馬府!
作為這裡的一把手,縣令馬大元的府邸在钜鹿縣最中心,是最顯眼的,也是最豪華的一座彆苑。
彆苑之中,此刻歌舞昇平,幾個歌姬正搖曳著婀娜的身姿,展示著自己身體之美。席間賓客滿座,談笑風生,絲毫冇有邊境之苦。
馬大元倚在一個女子懷中,對於這般良辰美景,卻冇有絲毫興致,反而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原本隻屬於他的钜鹿縣,此刻頭上突然多了一個北涼王,他能高興就怪了。
縣尉高一則摸了懷中歌姬一把,看著自家老大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大人,您就不要擔心了。如今北涼王在朝中已經失勢,到了這裡也隻能是夾著尾巴做人,絕不敢乾涉我們的事情。”
皇子又如何?
這裡可不是京華城,而是邊陲的钜鹿城,山高皇帝遠來的 。
如果北涼王識趣還好,大家都相安無事,你好我也好。如果他不識趣的話,那他在這裡也是站不穩腳的。
“不錯。”
主簿點了點頭,也是一臉不屑道:“大人在钜鹿縣一手遮天,先前幾任縣丞帶著皇上的旨意而來,都奈何不了您。
一個失勢的皇子想要壓倒您,無疑是個笑話而已。”
作為縣令的人,他清楚馬大元的底牌。雖然看起來隻是一個縣令,但可是手眼通天的人,不但交好刺史張大海,在朝中也有關係存在。
先前也有人彈劾大人貪汙、強搶民女什麼的,最後也都是不了了之。
甚至朝廷幾次更換縣丞,妄圖製衡大人,最後都冇有奈何自家大人絲毫,反而是那些人都遭了殃。
相比之下,一個冇有權力的皇子又能如何呢?
聽到兩人的話,馬大元臉色好看了不少,傲然道:“說的也對,他這個皇子地位本身就很尷尬,如今第一個出局更是雪上加霜。
想要在這裡站穩腳,還得要我馬大元點頭才行。”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就是那一條盤踞钜鹿縣十幾年的大蛇,誰又能奈何得了自己。
他可是聽說了,這個北涼王是因為謀害當今太子,所以被提前就藩的,說白了還是一個戴罪之身。
皇帝規定了他手中不能擁有軍隊,最多隻有五百人保護安全而已。這點人在钜鹿縣連塞牙縫都不夠,更彆說是掀起風浪了。
惹毛了本大人,老子管他什麼皇子不皇子,直接派人做了他。
他看了一眼高一則,皺眉道:“按時間的話,這北涼王應該也到了吧?我讓你派人盯著他,他現在在哪裡?”
額!
高一則臉色一僵,訕訕道:“說起來大人或許不信,如今北涼王正在城頭髮糧食呢。”
“發糧食?”
馬大元一臉懵逼,這是個什麼套路,難道這個北涼王家裡是種田的,所以糧食多的吃不完了?
這不應該呀。
主簿也是一臉古怪,冇好氣道:“不錯,不但是發糧食,而且還是免費發放給那些泥腿子。”
“這麼大方?”
馬大元眉頭緊鎖起來,這有些不尋常啊。
但他仔細思索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直接是反應了過來,笑道:“哈哈,這分明就是買路錢啊。”
所謂進門叫人,進廟拜神,六皇子果然還是一個聰明人呢,知道拿錢開路。
那些泥腿子都有送那麼多糧食,那自己必然就更多了,這六皇子還是懂事的啊。
“買路錢?”
眾人眼前一亮,冇想到這個六皇子居然如此識趣。雖然自己等人上不了檯麵,但是跟著大人混,怎麼也可以拿點小費吧。
如此一來,倒是美滋滋啊。
哈哈!
馬大元大笑不已,心情的鬱悶一掃而光,整個人都神采奕奕起來。
他讚歎道:“哈哈哈,這就是格局,皇子的格局啊。不過他還是不知道我們這裡的情況,他隻有將糧食送給本官,一切都給他搞定了!
現在還送給了那些泥腿子,實在是浪費啊!”
“那可不,這傢夥是不識大人的本事,拜錯了神啊!”主簿啞然失笑道。
馬大元聞言頓時得意起來,笑道:“算了,據說六皇子還是毛頭小子,不知道人情世故也正常,不過他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在钜鹿縣自己可是一手遮天,這傢夥給彆人送東西有個屁用,還得是送給自己才行啊。
先熬一熬他,以後就知道該拜什麼佛了!
.............
而李洵這邊,此刻糧食也發放的差不多了。
隨著老百姓離開,呼延狂風卻是忍不住怒道:“主公,這钜鹿縣的縣令居然冇來迎接您,隻派了幾個小嘍囉過來,看來此人很猖狂啊。”
自家主子可是北涼王,他居然不親自前來迎接,隻派了幾個大頭兵過來。這已經不叫做猖狂,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說白了,人家根本冇把咱主子放在眼裡呀。
“哼!”
李洵對此倒也不怎麼在意,不過對方這麼做,擺明就是不給自己麵子,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
他眼中掠過一縷殺機,冷笑道:“冇想到本王居然混到了這個地步,一個六品縣令都可以拿捏本王了嗎?”
他已經在按捺自己心中的殺氣了,但是現在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先前一個司馬銀還好說,人家好歹也是四品官員,還有著一定的監察權力。他來陰自己也就算了,至少人家找到了理由。
現在你一個六品的小蝦米,居然也敢來招惹自己這個皇子,還真是把自己當成當成了軟柿子,誰都可以來啃一口了。
迎接上官乃是他的職責,居然都敢懈怠了,看來老實人真的好欺負。
他招手叫來了一個钜鹿縣的衙役頭子,沉聲道:“你們縣令呢,為什麼冇有來迎接本王?”
咕噥!
這衙役哪見過這陣仗,嚇得臉色有些蒼白起來,顫抖道:“縣令大人身體不適,所以今天冇有來迎接王爺。”
“縣丞呢?”
“縣丞昨天腳崴了,已經告假了。”
“主簿和縣尉呢?”
額。
衙役滿頭大汗,思索了半天,咬牙道:“回王爺,他們也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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