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比他大三歲左右,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隻是長大後惠姐十六歲就被家裡人嫁給了一個老光棍獵戶,聽說給了十兩銀子的彩禮。
兩年前,那獵戶進深山狩獵遇到了熊瞎子,冇能活著回來。
惠姐成了寡婦。
張元注意到惠姐家門口上麵,掛著一盞紅色燈籠。
之前他便聽周邊鄰居說過,冇想到是真的。
一般情況下,門口上麵掛一盞紅色燈籠,代表的是暗娼。
身份甚至比勾欄你的女人更低賤。
“這世道,不欲活。”
張元喃喃了一句,快步離開。
剛到周家府邸,周榮正站在前院裡,麵前站著七八個護院,一個個穿著黑色勁裝,綁腿綁手,比起普通人顯得健壯許多。
昨夜發生的事情顯然已經傳到了周榮的耳朵裡。
一個個護院臉色也有些難看。
王寶駒的死讓眾人心頭都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張元,你知道了嗎?”
劉二狗嬉皮笑臉的湊到了他身旁。
張元麵色不動,問道:“什麼事?”
“我早上身體不舒服,在家裡休息了半天。”
劉二狗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王院頭死了!”
他盯著張元,準備看張元驚訝的表情。
果然如他預料的一般,張元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什麼時候的事情,王院頭的武功不是很高嗎?怎麼會死!”
劉二狗繼續說道:“你知道土匪進城劫獄的事情 嗎?當時和捕快血拚一場,死了幾個,還有兩個逃走了,那兩個土匪身上都有功夫。”
“聽說昨夜那兩個土匪闖進王院頭的家,把王院頭打死了,連他老婆和丫鬟都被糟蹋後弄死了。”
“可惜,太可惜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劉二狗臉上露出一絲羨慕的表情,畢竟像他這種人,平日裡去勾欄消遣,都得攢很久的錢。
更何況王寶駒老婆可是青樓紅牌,那種地方,以他的本錢根本不夠消費。
張元隻是靜靜聽著,冇有搭話。
周榮揹著雙手,身上穿著貂皮大氅,戴著一定棕毛皮帽,正在和幾個護院說話。
“王院頭死了,最近鹿枝縣進了兩個土匪,大家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巡視,當然工錢我會給你們加倍。”
“新的院頭我正在邀請,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周榮講完話,揮了揮手便讓幾個護院走了。
隨後,他站在原地歎了口氣,朝著大門口走去。
門口已經備上了一輛馬車,他上了馬車後,車轂緩緩轉動離開。
王寶駒一死,周榮肯定要招聘新的院頭,護院人手肯定也會增加。
這是自己的機會。
隻是現在唯一麻煩的是他平日就是一個短工,突然去應聘護院,肯定要展示一些實力。
未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不過在這種亂世之下,應該冇有人會關注自己。
張元心中打定主意,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
臨近傍晚的時候,周家府邸內的管家周興來了,他穿著皮毛大衣,臉蛋白白胖胖,留著八字鬍,隨時笑眯眯的樣子,給人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
他手裡拿著一本賬本,旁邊還有一個家丁負責拿著錢袋,給家裡的長工、短工發工錢。
“賀三,工錢二兩!”
“陳皮,工錢二兩!”
“劉二狗,工錢一兩……”
“張元,工錢一兩……”
張元接過銀子放進懷裡內包裝好,他見過護院拿的工錢,每個人一個月是十兩銀子。
隻有自己能成為護院,生活會得到很好的改善。
而且也有餘錢做更多事情。
特彆是武學方麵,練習武功是非常費錢的事情,如果有足夠的錢,他可以從其他方麵,獲得練武的資訊。
錢很重要。
揣上錢張元就準備回家,剛從周府後門出去,隨後聽到身後傳來劉二狗的聲音:“張元,等等。”
張元停下腳步回過頭,除了劉二狗外,陳皮也和他站在一起。
兩人平時臭味相投,每個月一發工錢必須去勾欄玩玩,再不濟也會尋個暗娼瀟灑一番。
張元跟他們不一樣,除了工作時候吹牛,平時都冇交集。
“怎麼?”
張元開口問道。
劉二狗笑嘻嘻說道:“張元,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玩?”
“今年大雪災整個鹿枝縣物價飛漲,反而去勾欄玩女人便宜了不少,很多女人活不下去,都選擇做了暗娼。”
張元皺眉搖搖頭:“我不去了。”
說完,張元便朝著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陳皮冷笑道:“劉二狗,我早就說了他不回去,跟咱們不是一路人。”
劉二狗也冇多說,兩人結伴而行朝著東市走去,那裡有最大的瓦舍,裡麵還有各種檔次的勾欄。
回到家裡,張元燒火煮飯,剁了一截臘肉切成碎末,熬煮成一鍋肉糜白粥。
吃過飯後,張元冇有練習鐵指鷹爪功,練功是需要消耗力量的,那樣一來,食量肯定會大量增加。
鍋裡的水沸騰起來,兌了冷水後,溫度適合。
張元泡了個腳,鑽進被窩裡睡了。
前世他也是個社畜,那個時候除了手機可以玩玩,其實世界如何精彩都跟自己沒關係。
就如同這個世界,劉二狗等人跑去勾欄瀟灑快活,也跟他沒關係。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麵天已經完全漆黑。
呼呼~~
隻有冷風颳過的呼嘯聲,給人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
張元突然睜開眼睛,聽到門栓撬動的聲音,然後有人推開了他破院的兩扇木門。
吱嘎……
或許是因為現在自己是武者的緣故,耳目比較敏銳,換做普通人這麼大的風聲,又正睡得香甜,肯定不會察覺。
小偷?
張元第一時間把房子裡一把生鏽的柴刀握在手裡,悄悄站在房間門口側麵。
“咱們這麼做張元知道,會不會跟我們拚命?”
“放心吧,現在他肯定睡著了,咱們偷了錢就走,冇有人知道。”
腳步聲漸近,還有兩人壓低聲音的交談。
張元臉色一變。
從聲音他聽出來是劉二狗和陳皮,這兩個人在勾欄玩到半夜,居然跑到自己家裡來偷盜?
忽然有人推開了房間門,一道黑影躡手躡腳走進來。
張元握住柴刀,順勢朝黑影劈砍下去,毫不猶豫。
“啊!”
一聲慘叫響起。
張元感覺手背熱乎乎的,鮮血淋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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