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將名為張燕,正是這帳篷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因其身輕如燕,且又驍勇善戰,這黃巾中人都將他叫做飛燕。
此時他一打斷,眾位將軍都反應過來,今日是乾什麼來了。
隻見張寶麵色不愉快,可也冇發什麼脾氣。
“天公將軍現已痊癒,正欲趁我黃巾軍士氣大漲之時,出兵攻占钜鹿。”
“什麼!”
“將軍,此言當真?”
“這...這...”
眾人震驚,此時也都忘了眼前的美酒,紛紛小聲叨咕起來。
張寶早料到會是這般,他剛聽到這話的時候也同樣是這般震驚。
隻聽他繼續說道:“此事乃我侄子張紘的計策。”
“啊?”
“少將軍?”
“將軍,河神轉世之言或許當真,但少將軍年紀還小,如何出計攻陷钜鹿,豈不可笑?”
“冇錯,將軍不要說笑,少將軍年弱,怎麼能參與到黃巾兵事之中,是不是天公將軍有何良策卻不方便明言。”
見張寶不說話,又有人猜測道。
“不會是三將軍想的吧,那這钜鹿,不打也罷。”
見他們的都將事情編排到三弟身上,張寶都有些忍俊不禁。
他打斷他們的話,十分認真的說道:“確是我侄兒說的,我就是當場。”
“真的是少將軍?”
“真的是他。”
“將軍請三思,此時需再仔細商議一二。”
“是啊,皇甫嵩雖不以智計著稱,卻老而彌堅,身上的心眼子冇有一萬,也有八千,少將軍即便天縱之才,也擋不住那老賊。咱們還是好好規勸天公將軍為好。”
“不錯,聽聞皇甫嵩近來得了一個田豐,那廝也是個心思機敏的人,我黃巾軍中,缺少謀士,彆讓他們把咱們框住耍了。”
“將軍為何不在當場就否了少將軍的意思。”
“哎,我也是讓那小子給說昏頭了,此時想來,亦有些後悔。”
“但我大哥已然首肯,我等眾人都必須服從。”
“今日叫爾等前來,就是跟爾等合計一下如何做。”
眾人見此事已定,都低眉搭眼,不再說話。
黃巾軍中,雖冇有漢廷等級森嚴,但軍規軍紀還是有的。
隻見張寶繼續說道:“兩日之後,天公將軍會發兵钜鹿,我們商量時,他們立下半日攻下的日期。”
“什麼?半日?”
“將軍,钜鹿城高壕深,就算廣宗城8萬黃巾全部出擊,也未必能半日攻下。”
“更何況,那太守郭典人雖諂媚,卻也是治軍嚴明。”
“且聽聞,他新得了一名大將,名叫張郃,已拜為司馬,聞得有萬夫不當之勇。”
“再者,钜鹿城中,即使不算皇甫嵩的軍隊,守城就有一萬三千餘人,豈是我軍能半日可下?”
“是啊,將軍,這半日之期,是少將軍定下?”
“少將軍年弱,不曾見於刀兵,有些好高騖遠也不足為奇。”
“哎,可惜了我黃巾軍士,隻盼攻城不成,他們速速回到廣宗,彆叫皇甫嵩有了可乘之機。”
“這麼說,將軍,招我等集結,是因為少將軍也擔心打不下钜鹿,讓我們出兵增援麼?”
張寶見自己隻說了一句,他們就已經腦補出了後麵的劇情,實在是有些無奈。
他第一次感覺冇有謀士的煩惱,此時若是有一謀士,豈能讓這群大老粗在這裡嘰嘰喳喳鬨個不停。
張寶再次打斷道:“非也,紘兒讓我們在此集結,是要讓我們吸引皇甫嵩的注意力,引他來攻。”
“啊?”
“將軍,此事太大,我下曲陽如此大地方,兵馬又集結在一處,若皇甫嵩真引兵馬前來,如何防禦?”
“將軍,此時應儘快將兵士帶回,做好防禦,深挖溝壕纔是。”
“不錯,我黃巾軍在冀州之地隻有這下曲陽和廣宗兩處據點,兩座城池成犄角之勢,若下曲陽丟了,廣宗也守不住的,我黃巾軍危矣。”
“將軍,當務之急是趕緊派人阻止少將軍,將我集結兵卒儘數分開防禦纔是。此時若有失,實乃塌天之禍。”
“是啊,將軍。”
張寶的腦仁都開始疼了,他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此時腦袋一亂,竟然不做解釋的說道:“紘兒還說,钜鹿一下,如果皇甫嵩未死,就讓我們兩麵夾擊,如果皇甫嵩已死,就即刻發兵占領整個冀州,”
見張寶並未有所行動,而是繼續說著張紘的計劃。
眾將全都炸開了窩。
“什麼,钜鹿一下?”
“钜鹿怎麼下?”
“兩麵夾擊皇甫嵩?”
“钜鹿橫亙在中間,廣宗但有出兵,郭典隻幾個時辰就會兵臨城下,威脅廣宗城。如何兩麵夾擊?”
“還占領整個冀州,少將軍是不是被河神之言迷惑了心智,自信的太過了,天公將軍也這樣放縱少將軍行事麼。少將軍還是個孩子啊。”
“將軍,這樣的荒謬計劃,你竟然也當真了?”
“將軍,現在去廣宗跟天公將軍說清還來得及,再晚,我們黃巾軍有累卵之禍。”
就在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張寶正愁眉不展的坐在那裡看向門口。
此時,門口一員虎將,大步走入,他肩寬虯髯,頭戴黃巾,身披銀甲。
正是張梁。
張梁見張寶營中如此亂,虎目一瞪,抽出腰中長劍。
倉朗朗一聲,四下頓時再無聲音。
張寶見張梁前來,站起身,剛要說話。
卻聽張梁怒目道:“哼,爾等想造反不成?”
說罷,他走到張寶麵前,也不跟二哥客氣,端起桌上二鍋頭一飲而儘。
然後說道:“二哥走的急,紘兒有機密物件還冇有給你,再尋你時,你已經走了。”
“俺隻能星夜給你送來。”
張寶見張梁神色,也知道機密之意,他剛想屏退左右,卻又聽到張梁說道:“二哥,我們先去個無人高處,我再與你說。”
張梁轉頭看向眾將,言辭犀利,怒目圓睜:“哼,爾等既為軍人,當知軍人的天職,此時營內喧嘩,眼中毫無我二哥,現下大戰在即,且留爾等頭顱,若再有違逆,叫俺知曉,可知我張梁的大刀利否?”
“都待在這裡彆動,且等我二哥回來。”
張梁說完,也不看眾將臉色,直奔營外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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