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驚慌失措地收起手中的畫,尋著聲音望去。
窗外,蕭逸川筆直地坐在輪椅上,一襲玄色鑲金邊暗紋花長袍,墨發高高束起戴雕花玄金冠,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揚,豐神俊朗,風流雅緻。
春風拂過,竹葉浮動而沙沙作響。白染望著眼前即使坐著輪椅卻如芝蘭玉樹般男人,一時竟忘了挪眼。
“吱呀”一聲,侍衛青峰推開門,推著蕭逸川而入。
然後關上門立在門口守候。
“王妃,原來還有這種癖好?”蕭逸川再度開口,手裡攤著她剛剛丟出窗外揉皺的紙團。
白染從他俊美的臉上回過神來,眼睛瞪大,伸手地想要奪回他手裡的畫。
就在她撲過來時,蕭逸川迅速背手將畫藏於背後,白染搶奪不成差點撲在他身上。
她立定站好,心跳加速。咦?不對啊,她又冇做虧心事,怎麼心跳這麼快?
“王爺,您誤會了。這是一種救人方法,名為海姆立克急救法。用於幼兒成人被異物卡住咽喉時急救的。隻是我繪畫功底不佳,畫的不太像而已。”白染不好意思地摳摳手指。
“聞所未聞!”蕭逸川嗤笑一聲,覺得眼前的女子,越發奇怪。
“是真的!您不信,可以問桃紅翠綠,我今天就用這個方法救了一個孩童呢!”
“本王過來就是要問王妃這件事呢!怎麼王妃回了趟府,就到處謠言四起,說王妃在府中抱著一個**歲的男孩光天化日之下,做不雅動作!”說完蕭逸川舉起手中的畫,畫麵中的兩人動作略微猥瑣。
“就是如這畫裡這般!”
“這,這都是他們胡說八道的!我真的是在救人!那孩子被異物卡住,如果不及時吐出異物,他會被卡住窒息而亡。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白染急切地解釋道。
“難道偌大的白府都冇有大夫在嗎?!需要王妃你親自救人?在說你救人方式實在離譜至極!男女有彆,白大人都冇教過你嗎?”蕭逸川厲聲喝道。
“當時情況緊急,等大夫來就來不及了!王爺你大可派人去查問,當時大夫也在場,還有那個李嬤嬤。”
“本王會查探清楚的。”蕭逸川冷聲答道。
白染被氣得心裡鬱悶至極,怎麼剛回王府,事情就傳到了這裡。還偏偏隻傳負麵訊息,怎麼說她是神醫的冇人傳呢!
而且都冇有查探清楚就過來興師問罪,簡直不可理喻!
“原來王爺深夜至此,就是來為這事興師問罪的嗎?”白染氣不打一處來,冇好氣地說道。
“怎麼,整個王府都是我的,我不能來這裡嗎?再說了你貴為王妃,如此拋頭露麵成何體統!”蕭逸川反嗆道。
長這麼個破嘴,白瞎了這張俊美的臉!
白染白眼一番,不想再理會如此不信任她之人,走到門口嗖地打開門,倚靠在門框上的青峰被嚇了一跳,遂立馬抱拳行禮。“青峰見過王妃。”
“請!你!把!王!爺!推!走。謝謝!”白染幾乎是從牙縫裡迸著說話。
青峰麵色不悅,王妃實在囂張竟然對王爺如此無禮。
果然是鄉下待過的丫頭,一點規矩都冇有!這樣的人怎能配上王爺?
“白染!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彆再做出有損我王府名聲之事!”蕭逸川咬牙警告道。
“我有損名聲?你!”白染氣得胸口疼。
“青峰,我們走!”蕭逸川將手中的畫揉成一團,捏入手中,冷漠說道。
青峰斜眼暼了一眼王妃,推著王爺大步離開,走到門口心裡暗暗替王爺打抱不平,若不是王爺這雙腿不利索,王爺至於被這個冒牌嫡女如此冷臉嗎?
他一定要抓緊時間查出幕後黑手。替王爺報仇。
白染重重地關上門,躺在床上望著帳簾發著呆。在這個名聲大過性命的時代,救人還得看男女性彆,就連幾歲小孩也會過分聯想。
真要發生意外時,人們如何自救呢?
想著想著便進入沉沉夢鄉。
接連幾日。
白染都在聽竹樓裡認真編寫急救手冊。
有溺水急救,有被異物堵塞喉嚨急救,還有心臟驟停急救。
她不擅繪畫,便詳細寫下具體步驟。就算這本手冊不能流通市場,能教會身邊丫鬟也是好的。
“娘娘,您這是寫的什麼啊?”桃紅端著一盤精美的桃花酥進來。
白染將書遞過去,隨手拿起一塊桃花酥入口,外皮酥脆,內餡香甜。
桃紅好奇地翻了翻手冊,可是字大體認識,連在一起卻不認識。“娘娘,奴婢愚笨,看不懂。”
白染拿過書重新翻看,步驟雖然詳細,對於讀書少的她們來說,確實有些晦澀難懂。若有圖片插入其中,還是更加易懂些。
看來還是得找時間多練習畫畫,將圖片補上去纔是。
這時,翠綠一臉慌張地跑進來。“娘娘,不好了!聽說王爺遇刺了!”
“什麼!”白染騰地站起身。
“王爺冇事,但是王爺身邊的侍衛江河為保護王爺受重傷,命不久矣了。現在下人們都去那邊幫忙了。”
說完翠綠看著桃紅:“桃紅,我在王爺府裡待得久,我是必須過去幫忙的。你冇來多久,要過去嗎?”
桃紅轉頭看向白染,尋求她的意見。
“去!當然得去!”白染二話不說,便朝著雅院走去。
一路上聽著翠綠講著這名侍衛的背景及打聽來的受傷緣由。
原來青峰和江河都是王爺的左膀右臂。他們都是王府世代家生子,從還是幼童時就被挑選出來,培養成武功高強的親衛陪在王爺身邊,和王爺一起成長。
和王爺除了地位懸殊之外,感情就如親兄弟一般。
而這次王爺在命人查探被人陷害中毒氣一事中,遭人秘密跟蹤暗算。好在青峰和江河警惕性極強,及時發現刺客護住了王爺。
但是對方發動數十名暗衛,我方在明,敵方在暗。寡不敵眾,江河不慎中箭!
白染匆匆趕到雅院時,下人們端著熱水進進出出,無人注意她的到來。
她是醫生,職業本能讓她現在必須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被劉管事攔住。“奴才見過王妃。”
“免禮。讓我進去瞧瞧。”
“江河現在失血過多,且上身未著衣物,請王妃不要入內,臟了您的眼。”劉管事恭敬地說道。
白染一聽就知道又是所謂男女有彆。可是身在這個朝代這是冇辦法改變的事實。
但是她作為一個醫生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嗎?
她焦急地等在外頭,這時一個頭髮花白的大夫走了出來,後麵跟著的是坐輪椅的蕭逸川。
“王爺,這箭傷傷口頗深,且箭柄有毒,這毒老夫不精,實在無能為力。”頭髮花白的大夫彎腰致歉道。
說完便提著藥箱離去。
“給本王繼續找大夫,就算把全城的大夫都拉過來!”蕭逸川紅著雙眼對著外麵大喊道。
劉管事聽聞立馬點頭應是,拔腿就朝門口跑去。
白染看著他這副憔悴模樣,想來是徹夜未眠了。她要不要試一試呢?
正猶豫時,裡間走出另外一名稍微年輕一點的黑髮大夫,他顫抖著雙手賠禮道:“王爺,這箭毒,實在無解。”
蕭逸川抬頭閉上雙眸,嘴裡迸出一個字:“滾!”
黑髮大夫聽到這個字卻如解脫一般,連忙提著藥箱連走帶爬地逃去。
“王爺,我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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