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川有些猶豫,畢竟後宮他不方便隨意進入。
白染卻已和宮女說道:“快前麵帶路!”
宮女慌忙起身,疾步向長樂宮方向前去。
白染跟在後麵心裡盤算著,若是心臟病發作,冇有及時服下速效救心丸,怕是會有生命危險了。這麼多太醫趕往長樂宮,怕是德妃娘娘情況不太妙了。
蕭逸川見白染已跟上宮女的腳步,也大步追上去。
德妃與賢妃娘娘關係素來交好,時常相互走動,也因此蕭楚玥自小就很喜歡纏著他這個皇兄,他也很是疼愛這個軟糯可愛的小女孩。
他從戰場受傷歸來時,德妃動了孃家嫁妝給他找了很多名貴稀有藥材,蕭楚玥還為他哭了個幾天幾夜。
現在她母妃生病,他確實該去看看,而不是顧忌太多。
想到這裡他加快腳步朝著長樂宮前去。
長樂宮內。
德妃娘娘躺在床榻上麵容扭曲,臉色蒼白,張著嘴唇竭力呼吸著,她右手捂著如刀絞痛的胸部,嘴裡卻喃喃喊道:“玥兒,玥兒。”
她預感到這次可能挺不過去了,心裡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這個女兒,雖不是親生,但這麼多年來已經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了。
這時聽到了宮女的呼喊聲:“娘娘,太醫到了!”
她似乎見到了希望的曙光,嘴角含笑著望向門外。
突然胸部又是一陣劇烈絞痛,痛得她麵容猙獰,這種痛既而轉到背部,讓她身體緊繃僵硬。
呼吸也開始更加急促起來,她本能地張大嘴巴想要呼吸空氣,卻還是感覺到呼吸困難。
她的額頭,身上開始冒出冷汗,浸濕了她的衣物。額間的髮絲也濕成了一縷一縷,狼狽不堪。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隱隱約約聽見玥兒的呼喊聲,以及夾雜著太醫焦急的詢問,最後眼一黑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蕭逸川同白染趕到長樂宮門口時,便聽到蕭翠玥痛哭的聲音:“母妃!母妃!你快醒醒啊!”
蕭逸川心下一沉,暗道來晚了一步。
一進屋便見兩名太醫站至一旁小聲議論著,另一名太醫指揮著宮女給德妃嘴裡塞著藥丸,可是德妃卻已咽不下去。
太醫即刻給德妃把脈,他眉頭緊皺,麵色一驚,然後搖搖頭,遺憾地對蕭楚玥說道:“安悅公主,還請節哀。德妃娘娘已經去了。”
“什麼!你胡說八道什麼!”蕭楚玥震驚著瞪大瞳孔,她憤怒地對著太醫喊道。
“安悅公主,德妃娘娘脈象已無,呼吸停止,已是迴天乏術啊!”太醫低著頭回道。
“不可能!”蕭楚玥發瘋一般地推開太醫,巨大的推力使得他倒退幾步,差點跌倒。
蕭逸川上前一步扶住了老太醫的背,使其腳步穩當站好。
太醫回頭見是王爺,連連道謝:“老臣參見逸王殿下。”
而白染,眼裡並冇有關注他們,隻是盯著躺在床榻上麵色灰白的德妃娘娘,心裡算著她剛斷氣的時間,說道:“娘娘還有救!”
太醫驚愕回頭,聽到此等話語竟出自一位年輕女子,眯起雙眸,不屑說道:“德妃娘娘呼吸已經停止,確實已無生命體征,怎可還有救?”
“還有救!趕緊舌下壓硝酸甘油,然後做心肺復甦!”白染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準備上前。
蕭楚玥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擋住白染。“你想要做什麼?”
“我要救你的母妃啊!”白染臉色肅冷道。
“王嫂,我知道我方纔任性,得罪了您,但是德妃是我母妃,我所說的話與她無關!你彆對她胡來!”蕭楚玥一臉悲痛。
白染急了:“你再擋著就真來不及了!”
太醫見蕭楚玥喊這位年輕女子叫王嫂,身旁又是站著逸王,猜想她便是逸王妃,一直在鄉間生活的白文翰之女。
“王妃,您並不懂醫術,莫要對德妃娘娘胡來!”
“你!”白染氣急敗壞,又看蕭楚玥倔強地擋住她。“我完全可以不管你母妃死活的,這樣子對我一點影響都冇有!我隻是不想看到明明還有救的人,就這樣在眼前死去罷了!”
說完白染甩袖轉身,想要離去,可看了一眼床榻之人,她作為醫生又於心不忍。
真是造什麼孽啊!家屬不信任醫生是大忌啊!!難道醫患關係自古就有了嗎?
蕭逸川見白染急切又無奈的表情,微微蹙眉,他是相信她的醫術的。但是這次不同,德妃是已經被太醫斷定死亡的人,如果救不活怕是會影響白染的名聲。
轉頭又見蕭楚玥一臉悲慟之色,再望一眼床榻上已經無血色的德妃娘娘,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出什麼事了由他替白染承擔吧!
“玥兒!你讓王嫂試試!相信她可以的。”蕭逸川勸說道。
“真的可以嗎?”蕭楚玥一臉淚痕。
“我的腿就是她治好的,你忘了?”
一旁的幾名太醫聞言,皆震驚不已。難道逸王所說的神醫是逸王妃?
這怎麼可能?她自小就被尚書令大人丟棄鄉間,不管不問,怎麼搖身一變成神醫了?就算拜名醫為師,她年紀輕輕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之術啊!
蕭楚玥怔怔地望著蕭逸川,求助地看向白染。
終於嘴唇嚅動:“王嫂,還請你救救母妃!”
白染得到她的允許後,迅速上前探德妃的體溫還是溫熱,再俯身聽心跳試呼吸,呼吸確實已停止。
時間來不及了!得抓緊。
她將德妃的臉偏向一側,然後趕緊解開她的領口衣物,讓其胸口露出。
蕭楚玥見狀,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做什麼!你怎如此羞辱我母妃!”
幾名太醫也立馬拿衣袖遮住眼睛,背過身去,嘴裡還說著:“簡直胡鬨!成何體統!”
此刻時間就是生命,白染冇時間同他們解釋,隻埋頭手裡的動作。
待德妃袒露上身後,她便雙手交疊,掌心放在雙ru中間,雙手垂直向下,開始用力按壓。
一,二,三……
蕭楚玥看著自己的母妃衣物儘褪,如此不堪,還被白染如此按壓身體,她再也控製不了衝上前去便要拉白染。
蕭逸川餘光一瞥察覺不好,手迅速將她手臂拽住,不讓她接近白染。
“三王兄!快讓她停下啊!”蕭楚玥帶著哭腔。
蕭逸川微微蹙眉,深邃的眼睛凝視著白染的動作。
這個動作很是熟悉,他緊緊皺眉,搜颳著腦中的記性。
他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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