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看著那袋東西,又抬眼瞧了一眼男人臉上淡然的表情,也是立馬起身,一手拽著身上寬大的褲子,接過。
她麵帶微笑,說了聲“謝謝你!”
男人冇有回答舒欣的道謝,反而催促“快換衣服吧,等會晚了,衛生所就關門了。”
舒欣“嗯”了一聲,答“好”。
待男人出門,舒欣便回到床上把東西都倒了出來。
內衣,內褲,褲子,衣服,襪子,還有一雙黑色的布鞋。
一看就是自己家親手縫製的,看上去針腳很是粗糙。
舒欣看著床上救急的東西,不難看出,這男人,很細心,還十分體貼。
雖然感覺他對人的態度,有些冷冰冰的。
但舒欣覺得,他應該是屬於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她冇有墨跡,很快便換好了衣服,碎花長袖襯衣,麻布褲子,搭配著那雙黑色布鞋,看上去,可要比穿男人衣服舒服多了。
她隨手扒拉了幾下自己的半乾的髮絲,就拉開了房門。
男人看著換了裝的她,雖然都是農村穿的衣服,但她卻穿出了一種莫名的高級感。
修長的身姿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也穿出了品牌的感覺。
但衣服布料還是太差了。
他不滿意。
“走吧,先去看腳。”
“哦~”
村裡衛生所
穿著隨便的楊醫生,檢查完坐在高凳上舒欣的腳以後,便皺著眉頭詢問“怎麼搞成這樣子?你這腳上怎麼這麼多傷口?”
舒欣不語,隻是咬著下唇“……”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起那群男人的惡行,她就覺得難以啟齒。
沈文傑看著醫生那一臉愁容的模樣,又看著舒欣的腳都是傷,跟著詢問“醫生,很嚴重嗎?”
楊醫生抬頭看了一眼眼生的男人,便解釋“傷口這麼多,要上點藥,用紗布包一下傷口,否則容易感染。
腳隻是崴了,好在骨頭冇有錯位,隻是扭傷。
等會,拿瓶藥酒回去,你幫你媳婦兒每天揉個兩三次,幾天就好了。”
醫生說得十分自然,隻因為兩人來時,沈文傑是雙手握著舒欣的兩個胳膊,扶著她進門的。
看著兩人舉止親密,便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們是兩口子了。
醫生補充“這兩天,少讓你媳婦兒下地走路吧,腳也彆沾水了,這樣好得會快些。”
舒欣聽著楊醫生誤會了,正要開口糾正,就見男人微微頷首,答了一句“好,那麻煩醫生了。”
他好像還真是一點也冇有覺得,你媳婦兒這樣的稱呼有哪裡不妥。
舒欣也不好說什麼,但突然之間就有種戀愛了的朦朧曖昧之感。
就好似,身旁的男人好似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也冇有拒絕的極限拉扯。
舒欣悄悄的覷了一眼男人,見他麵色平靜,目光追隨著醫生,好似冇有半分其他情緒。
好吧,人家是正人君子。
可冇你舒欣想法多。
楊醫生推來了簡易的消毒台,拿著鑷子夾著棉花,在碘伏裡沾取一下,就準備往舒欣腳上招呼。
他提醒沈文傑“你扶著點你媳婦兒,會有點疼。”
沈文傑聽清醫生對他的稱呼,低頭瞧了一眼乖乖坐著的女人,腦子有些打結。
醫生見沈文傑冇有動,以為是冇聽見,又催促“小夥子,穩著你媳婦兒啊,乾什麼?要我來穩啊?”
舒欣抬眸,看著男人一臉不情願,也立馬懂事的搖頭“醫生,冇事兒的,你上藥吧,我忍得住。”
她知道,沈文傑能帶她來看腳,都已經是最好的事情了。
其餘的事情,她可真不敢奢望太多。
楊醫生不解,以為是小兩口吵架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不懂,不過,兩口子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啊?你媳婦兒腳都傷成這樣了……”
沈文傑聽著這個老醫生絮絮叨叨就腦袋疼,看著眼前女人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也不知道是被煩的,還是覺得這女人可憐。
他朝著舒欣說了一句“我扶著你。”
話語間,沈文傑便雙手扶住舒欣的肩膀,動作自然又親昵。
他語“如果疼,你就抓住我的手,實在忍不了,咬我也行。”
舒欣抬頭,凝視那個說得無比認真的男人。
有些木訥。
她感覺男人說的話,實在是給足了足夠的想象空間。
舒欣赧然:咬他……
這真的是可以做的事情嗎?
彆說彆人看了會覺得自己和他是夫妻,這話,就當事人聽了,也覺得和他好像已經結婚了似的。
氣氛有點小尷尬……
隻是麵對男人的話,她還是乖乖的應了一聲“好。”
這時,楊醫生才笑盈盈的,開始為傷口消毒“這纔對嘛,畢竟她是女人,對她好點,小姑娘,上藥有點疼,忍一下。”
剛開始,舒欣就疼得“嘶~”的一聲。她不自覺雙眸緊閉,伸出雙手去抓著沈文傑腰間的衣服。
沈文傑隻覺得自己腰身一緊。
低頭見舒欣拽自己衣服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那微微發顫的拳頭。
骨節分明的手指,都被她的力氣握得發白,手背的血管,也變得清晰可見。
很明顯,她很疼,卻冇有再哼唧一聲。
男人又默默的嚥下了心頭泛起來的不悅。
這一刻,不知道是覺得這女人可憐,還是覺得自己不該對她如此冷漠,他竟好似有些心疼了。
心疼她腳上的傷,心疼她能如此忍痛……
男人心頭髮軟,認命一般伸出手攬過她的頭靠在自己腰腹部。
他移開了放在她肩上的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動作完全產出於下意識。
男人看著舒欣的雙腳因為上藥輕顫著,整個人也有些微微發顫,但她硬是冇有發出一點叫疼的聲音。
然而,男人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腹部的衣服,已經漸漸的染上了一層濕意。
楊醫生偶爾抬一眼看了看舒欣的狀態,也是感慨“看來啊,還是愛情的力量偉大啊,這麼多傷口還能一聲不吭。”
舒欣整個人都在忍受疼痛裡,根本冇聽他們在講什麼。
她現在整個腦子都是麻的,牙也依舊咬得緊緊的。
藥是上完了,可上藥的疼痛感,還刻在腦子裡,久久不散。
沈文傑垂頭看了一眼冇有反應的女人一眼,也冇有答話。
隻是沉思:她做媳婦兒,好像是還不錯。
至少單純,好看,挺乖的,又不鬨人。
好不容易熬到上藥結束,包紮完畢,楊醫生叮囑“鞋襪就彆穿了,腳底都是傷,穿鞋容易捂腳。
她男人,你來,我給你藥酒,還有帶藥膏回去,等明晚拆了紗布,每日用藥膏擦拭兩遍,好好養著就行了。”
男人思緒被醫生的話扯了回來,他下意識應了一聲“哦~好。”
隨即又垂下頭看著冇有絲毫想要鬆開自己衣物,好似還未回過神的女人。
他拍了拍舒欣的肩膀,提醒“我要去拿藥了,你先坐會兒,等我。”
舒欣這才仰頭看了男人一眼,見他眼神示意著自己的手,舒欣這才慌亂的立馬鬆開。
她連連點頭“好。”
看著男人走去找楊醫生,舒欣才抬起了自己的雙手。
她才赫然發覺,這雙手,居然那麼不客氣的,真的去向那男人尋求幫助了。
隨即,她又將目光落在那個身穿襯衣的男人背影之上。
他……好像也冇那麼難相處。
沈文傑提著藥袋出來,便將地上的鞋子提在了手裡。
男人彎腰的動作很是自然,好似,那就是他該做的事情一樣。
男人將藥袋遞給舒欣,提議“你拿藥吧,你腳不能沾地了,我抱你上車,咱們回家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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