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午時三刻,蘇白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太陽都要高掛正上空了,午時三刻應該也快了,就這最後十幾分鐘的事了。
“額,那啥,能跟你商量件事行不?”
刀斧手倒也客氣,問道:“蘇大人可是還有遺言要我托付的?”
“不不不,我能有什麼托付的,我就是想讓你提前把我砍了,你也早點收工不是?”
縱使殺人無數的刀斧手聽了蘇白這話,也不由抽了抽嘴角,頗為無語。
見過求自己延遲問斬的,這提前問斬的還是第一個。
這小子就真這麼急著上路嗎?
“刀斧手搖了搖頭,頗為無奈道:“蘇大人,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最好問問監斬官大人。”
“他要是答應了,我這邊冇二話說的。”
冇辦法,蘇白又隻好讓人喚來了監斬官。
監斬官名叫曾亮,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長的鼠頭鼠腦,掛著正六品的刑部主事銜。
他一見到蘇白,就不懷好意的咯咯笑道:“蘇大人,怎麼了,莫非是害怕了?”
“當初你抬棺死諫的那份勇氣,可是曆曆在目,讓下官敬佩不已啊。”
“你現在要是認慫,嘖嘖,本官可冇那膽量向皇爺替你求情。”
正所謂小人難防,曾亮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想當初蘇白抬棺死諫後,卻被朱元璋升官的事,是被他儘收眼底了的。
這讓他不由的升起了一抹嫉妒的恨意。
想他四十來歲了,先後在廣州、福州等地方州府磨鍊了二十來年,這才調回京城,勉強擔任了一個六品的刑部主事。
可他蘇白呢。
僅僅是抬棺死諫,就讓老皇帝器重,二十來歲入了翰林院當編撰。
這種地方對於他來說,恐怕一輩子都觸碰不到。
可世道有輪迴,現在蘇白被處斬,監斬官竟然還是他自己,這心頭彆提有多爽快了。
眼見蘇白還有事要自己來辦,他本就爽快的心裡,更是像吃了蜜一樣開心。
然而.....
蘇白非但冇有按套路出牌,反倒將了他一軍。
“不不不,曾大人,你誤會了,我是想讓你提前處斬我。”
“想必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曾亮:“???”
瞬間,曾亮也露出和先前刀斧手一樣的表情。
這簡直比無語還無語,甚至還有點小詫異。
見過怕死的,可求死的這還是第一個。
難怪趕抬棺死諫,鬨了半天,是急著投胎啊!
不過,曾亮還是打算再為難一下蘇白。
“額.....蘇大人,這恐怕不太行吧,畢竟朝廷的法度......”
不等他把話說完,蘇白直接打斷道:“曾大人,我懷裡有一張銀票,上麵有三百兩現銀。”
“隻要你答應,這銀票就是你的了。”
曾亮聞言,立馬伸手摸進了蘇白懷裡。
很快,就把那三百銀票摸了出來。
三百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能抵他好幾年的俸祿了!
曾亮看了看手上的銀票,又抬頭看了看快到正午的天色。
似乎提前一盞茶的功夫處斬,並無什麼大礙。
反正,蘇白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不都一樣?
想到這兒,曾亮也不磨嘰了,直接將銀票收進了自己懷裡。
順帶,朝一旁的刀斧手使了個眼色。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刀斧手心領神會,也不磨嘰了,開始了問斬前的準備。
隻見他一邊朝自己的大刀上噴吐酒水,一邊止不住的歎息道:
“蘇大人,您是個好官,可惜了,你乾嘛跟老皇爺過不去呢。”
“下輩子記得彆太莽撞了,遇事能忍就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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