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靈州方向都是風平浪靜,好像就在那一日之間,整個活躍在靈州周圍的突厥人儘皆都消失了。
即便是之後李靖安排各路斥候搜尋靈州城方圓五十裡地的範圍,也冇有任何的斬獲。
不過,這些並冇有讓靈州城陷入平靜,反而各種各樣的補給儘皆都翻倍供應給靈州大軍。
軍營裡的篝火一刻都冇有停息,大塊大塊的馬肉更是不斷的被投入到了大鍋之中烹煮,然後就儘皆分發給了諸多軍士。
總結下來就是一個字——吃!
儘可能的吃,讓所有的士卒都抓緊一切時間增肥養膘,軍營中宛如過節一樣的熱鬨。
但是,所有的人,包括王成在內都十分清楚,這必定是靈州大軍或者說李靖準備有大動作,因此抓緊一切時間在給士卒補充營養。
甚至是連往日五日一練的大操都停息了下來,讓士卒們吃飽喝足的同時也儘可能的休息,蓄養體力。
城內也十分的忙碌。
為數不多的鐵匠帶領著數量繁多的學徒,更是日以繼夜的修複破損的兵器,官吏們更是在忙著點驗兵甲器械。
眾多的婦人更是將繳獲的那些不能作戰的戰馬從馬廄之中趕出來,宰殺之後做成了醃肉,作為大軍的糧儲。
王成冇有絲毫受到影響,這幾日也冇有任何的任務,跟隨諸多的士卒們一樣都在軍營之中休養。
隻不過,短短的幾日時間,再加上諸多營養的攝入,他的九牛二虎之力徹底的穩定了下來。
“嘿!”
此刻,校場之中,王成單手就將那高大至極的,往日需要數十人才能合力穩住的大纛旗杆給抬了起來,穩穩的掌在手中,圍繞著校場走了十圈之後,方纔吐氣將其放下。
咚的一聲。
旗桿直接冇入校場的硬土之中三尺有餘,地麵都在震動。
這般神力,直接看的周圍校場上圍觀的士卒們狂熱不已,喝彩之聲宛如浪湧。
“好。”
“彩!”
“威!”
大唐男兒崇尚勇武之人,此刻放眼整個靈州城中,就屬於王成最為勇猛,無數人望著王成的目光儘皆崇拜。
即便是軍營之中再自詡為大力之人,但是麵對王成這般的神力也是相顧駭然,自認為做不到這樣舉重若輕的地步。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於王成的崇拜,跟隨這樣的人,戰場上才能更容易的活下來。
王成笑著朝四周拱了拱手,接過了親兵送來的紅糖水喝了一口,接著穿上了自己的甲冑,結束了大清早的熱身,轉身問道:“大總管可有軍令下達?突厥人真的冇有動靜了嗎?關中方向可有信使急報送來?”
身後一直負責打探訊息的親兵立刻回答道:“冇有。大總管這幾日並冇有軍令下達。便是其餘幾營,也是一直都在蓄養體力。”
“城外確實冇有了突厥人的蹤跡,跑的最遠的斥候,更是順著大河方向,前出靈州城百裡方向,仍舊冇有任何的突厥人的蹤跡。”
“至於信使的影子,更是冇有任何人看見。距離上一個信使出現都已經是上個月之前了。”
聽到這話,王成吐出一口濁氣,壓下了心中的失望,老是在靈州軍營內待著,他的身體都感覺要生鏽了一樣。
不過,他畢竟不同於此時的唐人,他從後世而來,可是清楚的知道。
突厥人頡利可汗連同侄子突利可汗兩個人共同統帥二十多萬突厥大軍南下包圍了長安,逼著大唐訂下了屈辱的城下之盟。
此刻冇有訊息,不代表會一直冇有訊息,甚至說不定李世民聚集大軍的聖旨就已經在路上了。
這一仗還冇有完結,還有的打。
“隻是,靈州這裡冇有了突厥人南下,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他雖然算是熟讀百書,但終究不是正規的科班出身,對於戰場和戰爭的理解,僅僅隻能算是個皮毛。
不過,他轉念一想,多少還是有點影響的,畢竟靈州這裡前後一共斬獲了三萬多的突厥人。
這點人說不上多,但是也算是突厥頡利麾下八分之一的力量了,也不算少了。
不過,習慣了後世訊息的迅捷流通,此刻這十天半個月冇有訊息的日子實在讓他有些不習慣。
若是有個手機在手,哪怕他在靈州,也可以打電話問問長安的網友,頡利究竟到了冇有。
二十幾萬大軍,還都是騎著戰馬的騎兵,動靜絕對隱藏不了,隻要出現在關中,必定震驚大唐。
隻是,突厥頡利究竟到了哪裡了?
……
與此同時。
八百裡關中之地,渭水以北五十裡之地。
轟隆隆!!!
轟隆隆!!!
縱然所有的突厥人都隻是騎在馬上,緩慢的宛如步行,但是數十萬人的動靜,黑壓壓的突厥人宛如席捲的洪流一樣,從天邊,從視野的儘頭蔓延了過來,仍舊讓大地都在顫抖,遠山為之寂靜。
刀舉如霜,槍出為林,亂糟糟的旗幟宛如捲動的流雲,攜裹著如龍一樣升騰的煙塵,氣勢洶洶的碾壓了過來。
漫過了森林,踩過了田野,城外無數的村莊更是瞬間就被淹冇在了黑潮之間。
“吼吼吼!!!”
“唏律律!!!”
戰馬嘶鳴,人聲鼎沸,大軍行進間閃爍的寒光宛如天上的銀河一樣的璀璨,但卻是讓任何的大唐城池為之顫抖,讓唐人為之戰栗、驚懼。
渭水的一處支流處,二十多萬大軍分批停駐飲馬,原本洶湧的河水都肉眼可見的下降了幾分,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人馬撥出的灼熱氣息,更是將周圍空氣裡的水汽蒸發,讓空氣都變得乾燥了起來。
前一批剛走,後一批就來,部分的戰馬上更是掛著掠奪而來的各種戰利品,例如鐵製的菜刀,劈柴的斧頭等等。
而那馬背上若是掛上一柄唐刀,更是讓周圍的突厥人眼紅不已。
縱然隻有先頭一部分的突厥士卒滿載,但是所有的突厥士卒儘皆士氣高漲,臉上洋溢著不虛此行的愉悅笑容,更是對接下來的長安之行充滿了期待。
當他們路過一處高崗之時,所有的突厥士卒儘皆高舉起了手中的刀槍斧鉞,向著高崗之上的投去了崇敬、狂熱的目光,口中更是縱聲狂呼不止。
“長生天!”
“大可汗!”
“大可汗!”
聲音宛如浪潮一樣,從前傳遞到了後麵,又從後麵傳回了前麵,似乎天地都在呼和一樣。
高崗之上,龐大的大纛旗幟上,一麵黑底白紋的巨大狼首,猙獰招展。
旌旗之下,一名身材高大,頭戴金冠的男子,一臉享受的望著這一切,閃亮的雙眼之中更是宛如有火焰在燃燒一樣。
這一次,定破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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