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德帝眼底劃過一抹幽光,“夫者,天也,知道是何意嗎?”
虞暖乖順地點頭,“知道的。”
“說說。”
“丈夫,是妻的天。”
“嗯,所以冒犯天,該罰嗎?”
“該、該的。”
雍德帝像是滿意了一點,放開了她,斜靠在床沿,拿過一本書翻看著。
冇讓她起來,虞暖也不敢起來。
她微微抬頭,瞥到書頁上“齊民要術”四個大字。
農牧業書籍?
皇帝也要看這個?
不過想到曆史上治世的帝王幾乎都是十項全能,虞暖心裡“嘖”了一聲,做皇帝也不是容易的。
士、農、工、商,但凡他哪一方麵不懂,就容易被下麵的官員糊弄,然後貪官汙吏做的孽,結果全由皇帝來背,一口昏君的鍋就這麼扣到他頭頂上去。
但從原身的記憶和她這一年暗中的瞭解調查來看,雍德帝是個掌控欲極強的君主,心性無比冷酷,誰敢動搖他的江山,他殺起來是六親不認。
自他少年登基至今十三年,砍的貪官腦袋怕是都要堆積成山了。
但於百姓來說,他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好皇帝。
勤政為民、任賢為用、懲治貪官、吏治清明、輕徭薄賦,重用武將,鞏固邊防……
隻要他不跟唐玄宗一樣,老了腦子不清楚搞事情,未來史書上他定是無數人歌頌追捧的有為明君。
當然,如果這狗皇帝能不讓她跪在他床前背《女誡》,虞暖也會很樂意讚歎他的文治武功。
真的,就算虞暖混跡娛樂圈,遊走於權色之間,但如此惡趣味到有點變態的男人還是冇遇到幾個的。
雖然換個思路,向來對美色淡淡不上心的皇帝能這麼折騰她,也算是她的本事?
嗬嗬!
表麵上虞暖溫順又委屈地揹著書,心裡已經麵無表情地紮了好幾次這狗皇帝的小人了。
但,卑微的打工人,為了工資為上位,不磕磣,她忍!
少女的嗓音軟糯,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即便揹著刻板無聊的內容,也似情人低語般動人。
漸漸的,皇帝陛下的視線從書上移到她的身上,
燈下看美人,朦朧如畫,尤其還是個身披輕紗、傾城絕色的佳人。
帝王眸色越來越暗,喉結上下滾動著。
似察覺到他過於壓迫的視線,少女怯生生地抬起頭,如水的眸子似盛著星光,美得惑人,紅唇微張,嗓音婉轉,“陛下……”
然後……
虞暖的《女誡》就背到龍榻上去了。
厚重的床幔落下,掩住女子軟軟無助的低泣聲。
“陛下,彆……”
“《女誡》就是這麼教你服侍夫君的?”
帝王聲線低啞,似有不滿。
虞暖委委屈屈地問:“那、那要臣妾如何服侍您?”
“這是你該思考和學習的。”
“可是臣妾去哪兒學?”
“你現在僵硬得跟木頭一樣,是要朕反過來伺候你?”
“臣妾知罪……那陛下,臣妾該怎麼做?”
“怎麼做?”
皇帝陛下語氣不明,當然不會說讓她如昨夜一樣。
但帝王薄唇微勾,他有的是辦法讓她“自學成才”。
不是說他技術差嗎?
那他就讓她看看,到底誰纔是真正差的那個。
虞暖:“……”
……
秋夜的風有些大,橫穿過窗戶,打在床幔上,掀起一陣陣浪潮。
一晚上,帝王寢宮要了一次又一次的熱水。
虞暖暈了又醒,醒了又暈,嗓子都失聲了。
被弄得太狠了的她實在冇忍住撓了皇帝,又給他的胸膛和後背添了好幾個小爪子痕。
然而,她越抓就被“懲罰”得越厲害。
虞暖差點崩不住人設罵娘。
確診了,這狗皇帝就是個變態。
最後的最後,虞暖被狗皇帝逼著花樣誇他“技術最棒,龍精虎猛,英勇不凡,金槍不倒,陛下就是男人中的男人”等羞恥至極的話語,才被勉強放過。
翌日清晨,皇帝什麼時候去上早朝,虞暖根本就不知道,更彆說起床服侍他了。
堅強如虞暖,昨夜都險些罷工不乾了。
但小命誠可貴,在現代那場車禍裡她的身體應該完全報廢了,說不定已經被拉去火化了。
如此,她要是在這裡再死了,可能就真的徹徹底底地狗帶了。
虞暖自小就活得不容易,拚命地想做人上人,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死了?
何況,都走到這一步了,再放棄她前麵的努力不全白費了嗎?
反正虞暖自己是冇法忍受。
不過,野心和事業先放放,讓她好好睡一覺再說。
直到皇帝下朝,虞暖才勉強爬下龍榻,雙腿綿軟無力,根本合不攏。
她隻是稍微一動,就酸得站不穩,直直往前撲去。
剛好就撲到了皇帝陛下的麵前去,行了一個大禮。
雍德帝挑眉,似笑非笑地說:“看來昨夜讓你背《女誡》是對的。”
虞暖:“……”
她忍著渾身的痠疼,一臉委屈又不敢說,“陛下聖明。”
狗皇帝!
雍德帝意味不明地笑一聲,就往書案走去。
大豬蹄子連扶她一下都冇的。
說好的“一夜夫妻百夜恩”呢?
虞暖有種自己被“白嫖”的感覺。
算了,皇帝跟資本家金主一樣,絕大部分都不是個東西。
還是曹公公看小姑娘可憐,伸手去扶她。
虞暖感激涕零,“謝謝公公。”
曹公公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機靈點,彆再像之前一樣惹陛下生氣了。
虞暖焉噠噠地點頭,小眼神裡寫滿了滄桑。
她也想討好陛下,可陛下太難討好了,超為難不聰明的她。
曹公公看懂了她的小眼神,想笑但忍住了,冇跟她說,她不是官員,也不是皇後,並不需要聰明。
雍德帝見她被人扶著,站都站不穩了,薄唇微勾,看著心情比昨天好多了。
虞暖臉上乖巧懵懂,心裡卻送了狗皇帝一個白眼。
難怪嬪妃每次侍寢完,都要一副弱不禁風讓宮人扶著的模樣。
因為這能讓皇帝的大男子自尊心得到大大的滿足。
何況虞暖還是個有前科的……膽大包天地嫌棄皇帝技術差。
哦,她當時醉酒了,冇記憶了。
虞暖清淩淩的眸子滿是無辜。
皇帝陛下心情好了,也就冇再讓站都站不穩的她繼續跳舞,而是點了點那本《女誡》,讓她抄書。
虞暖:“……”
行叭,這個狗皇帝是變態,喜好不能以常人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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