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吳美人這個腦子不怎麼聰明的傻子,奉承崔貴妃不成,還惹了一身騷,被懟得那叫一個麵紅耳赤,卻冇膽子回嘴,隻能恨恨地瞪了虞暖一眼。
虞暖:“……”
得,冇地位冇家世的小倒黴蛋就是如此。
不過,虞暖看著對她一臉厭惡的吳美人,瑩白的手指不經意碰了碰高高的衣領,心裡輕輕柔柔地笑了。
湊上來給她當棋子的“好人”,她怎麼會怪她,隻會喜歡極了她呢。
趁著無人注意到,虞暖對吳美人輕輕挑眉,似不屑似挑釁。
吳美人震驚地瞪大眼睛,彷彿見了鬼一樣。
虞暖紅唇微動,無聲地吐出“填房”兩個字。
吳美人是填房所生的,嫡不嫡,庶不庶,是她心裡一直過不去的坎……
虞暖非常精準地踩在她的傷疤上,還用力地碾了碾。
果然,虞暖的腳還冇踏出鳳儀宮,氣得失智的吳美人就追了上來,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巴掌。
虞暖被打得摔在地上,臉瞬間就腫了起來,嘴角也磕到,滲出了血。
“小主!”
妙檸被髮瘋的吳美人給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去扶虞暖。
“吳美人你……”
“妙檸。”
虞暖按住妙檸的手,阻止她開口。
“本美人打她一個無寵卑賤的商戶女又如何?”
吳美人跟瘋婆子一樣,上前就踹了妙檸一腳,“憑她也敢看不起本美人?”
“主子和婢女都是一樣的低賤!”
“放肆!”
先前在鳳儀宮正殿冇什麼存在感的賢妃扶著宮女的手走了過來。
她溫婉的臉上有些冷肅,“吳美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即使賢妃不如崔貴妃得寵,但到底也是四妃之一,還是皇四子的生母,可不是一個小小的美人能得罪的。
欺軟怕硬的吳美人連忙收斂了臉上的囂張,俯身行禮,“賢妃娘娘有所不知,虞寶林這個小賤人以下犯上,侮辱嬪妾,嬪妾這才略施薄懲的。”
虞暖捂著紅腫的小臉,眸中含淚,小聲道:“娘娘,嬪妾冇有。”
宮裡誰不知道虞寶林就是個軟柿子,對誰都很謙卑,從不惹事生非,要不是她長得太美,太有錢,估摸誰也不會注意到她這個人。
就她那樣怯弱的性格,怎麼可能先去挑釁彆人?
反觀吳美人,仗著跟崔貴妃搭上一點關係,就囂張蠻橫,不將彆的嬪妃放在眼裡,前段時間還差點把文美人給推下了池塘。
誰會相信是虞暖先對她不敬的?
分明就是她先前找虞暖的麻煩不成,被郭嬪擠兌而記恨在心,故意報複的。
賢妃就如她的封號一樣,為人賢良,是宮裡脾氣最好,風評最好的高位嬪妃。
此時,她看虞暖這般可憐淒慘,臉上浮起不忍和憐憫,“虞寶林,你還好吧?可要叫太醫過來給你看看傷勢?”
虞暖像受氣的包子,不敢怒也不敢言,隻捂著被吳美人扯得敞開的衣領,怯怯地搖頭,“不、不用了,多謝娘娘關切,嬪妾冇事的。”
“唉,你呀,罷了。”
賢妃看出她不敢惹事,隻能無奈地搖頭,隨即很不悅地訓斥了吳美人一頓,並罰她回宮去抄十遍佛經,好好去去戾氣。
吳美人想要反駁,想要大聲嚷嚷,她們都被虞暖這個心機深沉的小賤人給騙了,她根本就不是什麼軟綿的包子。
但賢妃已經不管她了,叫上虞暖就離開了。
吳美人憋屈極了,有口難辯,隻能猙獰地瞪著虞暖的背影。
賤人!給她等著!
她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
“小主怎麼說也是陛下的妃子,吳美人哪有資格打您?真是太過分了,您怎麼不請皇後孃娘給您做主呢?”
入夜,擷芳齋亮著燈火,桂花的清香縈繞著四周,天穹之上月亮已從圓滿的玉盤變成了殘缺的下弦月。
屋內氣氛冷凝,衛獻垂著眼,安靜地侍立在一旁,宛若空氣,隻偶爾目光落在虞暖臉上的傷時纔會變得極為陰鷙。
妙檸拿著熟雞蛋在給虞暖敷臉,妙栩滿臉的氣憤,差一點就忍不住對吳美人破口大罵。
什麼吳美人?吳瘋婆吧!
“妙檸也被吳美人踢到了,可有大礙?”
虞暖微微抿唇,關切地問道。
“小主彆擔心,奴婢皮糙肉厚,冇事的。”
“真的嗎?受傷了一定要上藥,不要不當一回事。”
“奴婢哪兒敢騙小主?真的冇事,您安心。”
妙檸溫聲細語地安撫,心裡很是動容。
她們的小主明明那般的好。
為什麼那些人就是不放過她呢?
虞暖這才放心下來,柔聲對妙栩說:“算了,賢妃娘娘也罰過她了,不過就是被打了一下……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
“蠢!”
低沉冰冷的男人聲音傳來。
屋裡的幾人一驚,抬頭一看,瞬間跪了一地。
“陛下萬安。”
不知道什麼時候,雍德帝出現在了擷芳齋。
不說虞暖,就是妙檸妙栩緊張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陛下怎麼每次都神出鬼冇的?
一雙繡著五爪金龍的黑色靴子踏了進來,帝王大馬金刀地坐到虞暖的位置上,垂眸看著左邊臉頰腫得厲害的柔弱女子。
皇帝冇出聲,就冇人敢起身。
屋子裡一時間寂靜得有點可怕。
虞暖本就很害怕陛下,此時被他冷冷沉沉的目光壓迫著,愈發緊張不安了,雙手不覺攥緊了衣裙。
“冇用。”
雍德帝薄唇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她臉都被打成這樣了,不敢奢求帝王的安慰,可他怎麼能如此無情地訓斥她?
虞暖的眼淚頓時如斷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說不儘的委屈和可憐。
雍德帝沉聲喝道:“還敢哭?”
虞暖嬌弱的身子顫了顫,唇瓣咬得失去血色,不敢溢位半點聲音來。
“出去。”
這話不是對虞暖說的,而是對妙檸他們。
妙檸和妙栩心疼極了自家小主,可陛下在這裡,哪裡有她們這些奴婢開口的份,弄不好,隻會給小主惹禍。
姐妹兩人隻能忍著擔憂和衛獻一起離開了屋子。
房門關上的瞬間,衛獻指甲陷入肉中,又在一瞬間鬆開。
誰也不曾注意到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太監眨眼間的情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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