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本來天色就已經晚了下來。
陳瞎子說的晚一點就知道,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閒著無聊,我便打量起了大廳裡其他人的麵相。
這些人,大部分人的麵向,都平平無奇,註定一生平庸。
倒是那個叫陳運的,天庭飽滿,雙眼黑白分明,耳高於眉,此等麵相,應屬於大富大貴的命。
隻可惜,在他的右眼下方,多了一顆黑痣。
因為這顆痣,導致他這一生,縱有萬貫財富,卻無法守住。
“喂,過來一起喝一杯不?”
陳運突然對我招了招手。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走了過去。
陳運豪爽的給我開了一瓶酒:“小兄弟有前途啊,這個年紀就開始行走江湖了,這一單,你們倆能掙多少?”
很顯然,陳運把我和陳瞎子當成了和他一樣的騙子。
我搖搖頭:“不知道。”
“那老傢夥該不會一分錢都不分給你吧?這麼慘?”陳運笑了笑。
我冇有說話,而是提著啤酒喝了一口。
之前我都是在山上跟著陳瞎子喝白酒,第一次喝啤酒,感覺味道怪怪的。
一口酒下肚,我對陳運說道:“冇事的話,還是離開這屋子吧,這裡真有古怪。”
雖說這陳運是騙子,但我對他的印象倒還不錯。
便想著提醒一句。
“哈哈哈,小兄弟,跟我玩這一手,你還嫩了點。”陳運笑了起來:“怎麼著?想把我們嚇唬走,你和那老瞎子兩個人把賞錢全領了?”
旁邊那個叫小六的此時也開口說道:“彆說這世界上壓根冇鬼了,就算有鬼,我們這麼多人,有什麼好怕的?”
一直坐在旁邊的那個假道士,這時候也說道:“我可聽彆人說過,人怕鬼不假,但鬼更怕人!說是我們人身上的陽氣,鬼根本不敢靠近!”
他們雖然是騙子,但既然做這一行,多少也懂一些。
這假道士說得,其實冇錯。
相較而言,鬼更怕人,尋常的鬼魂,彆說害人了,壓根不敢靠近。
但如果遇到了惡鬼,厲鬼,那情況,可完全不同了。
但我和他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因為印象不錯,纔開口提醒一句。
他們既然不聽勸,那和我也冇啥關係了。
一大幫人,吃吃喝喝,時間很快,便到了十一點。
時間剛到,彆墅的燈,瞬間便滅了。
就在燈滅的這一刹那。
靠在牆角的陳瞎子,睜開了眼。
“林毅,到我旁邊。”
聞聲,我立馬跑到了他身後。
砰!
砰!
一聲聲悶響。
彆墅的門窗,被一股妖風吹開。
一股股陰氣,從屋外灌入。
“媽的,停電了?”
“怎麼這麼冷啊。”
那群假和尚,全都聚在了一起。
“瞎爺,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霞姨在這彆墅裡麵嗎?怎麼彆墅裡一點陰氣冇有,反倒是外麵,有這麼濃的陰氣?”
陳瞎子冷冷的說道:“那王雲偉,冇說實話,他根本不是請人來降鬼的。”
“他背後,有一個養鬼人!”
“張霞被那人練成了鬼奴。”
這些年我可不光是研究相術。
陳瞎子幾乎將他的本事一併傳授給了我。
對於養鬼的邪術,我也是瞭解無比。
聽陳瞎子這麼一說,我瞬間便明白過來。
王雲偉早些年,並未放過霞姨,而是請人將霞姨煉製成了鬼奴,供他差遣。
有鬼開路,難怪這傢夥的事業能一路順風,短短十年時間,便成了縣城首富。
可這,也讓我心中的怒火大起!
這個畜生,不僅在生前打罵霞姨,在霞姨死後,也不讓她安生投胎,而是將其當成工具使喚。
“瞎爺,我要殺了王雲偉。”我咬牙切齒的對陳瞎子說道。
“先過了今晚再說吧。”
話音剛落。
突然間,大廳中間,彙聚在一起的人群中,傳來慘叫。
“啊!”
隻見一個人,詭異的身手抓在了自己的臉上。
硬生生的用手,將自己的臉撕破。
不僅如此,他一邊慘叫著,一邊用手,撕下自己身上的肉。
一時間,鮮血淋漓。
看到他這副恐怖的樣子。
陳運等人驚恐的退開。
我能清楚的看到,一個人影,趴在這個人的背上。
而這個人影,正是霞姨。
“霞姨……”
我聲音哽咽。
眼眶瞬間紅了。
原本溫柔善良的霞姨,此時臉若冰霜,眸子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情。
很快,那人便將自己身上的肉,徹底撕碎。
噗通倒地。
霞姨立刻轉身,撲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瞬間便被控製。
如法炮製,用手挖起了自己身上的肉。
“媽的,真的有鬼啊!快跑!”
被嚇傻的假道士轉身就往門口跑去。
可他剛衝出去,便又回來了。
鬼打牆。無論他們從門,還是窗戶,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陳瞎子從布袋中,摸出一個黝黑的鈴鐺。“敕東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四時八節,因旺而生。九醜之鬼,知汝姓名。急急如律今!”
口中唸唸有詞,陳瞎子手中的鈴鐺,不斷的搖晃。
“啊~”
彆墅中,傳來霞姨的慘叫。
卻見霞姨抱著頭,痛苦的跪在地上。
陳瞎子是什麼人?
那可是正經的邪道,茅山派支脈的傳人。練鬼,控製鬼,對他而言,不過小菜一碟。
而王雲偉背後的那個邪道,見了陳瞎子,怕是也得叫上一聲祖師爺。又怎麼可能是陳瞎子的對手?
用不了多久,陳瞎子就能解除霞姨身上的枷鎖。
我看到霞姨痛苦的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我也知道,想要救霞姨,這樣的痛苦,是必須要經曆的。
“不知是何方高人?我乃鬼月門的人,還望閣下高抬貴手!”
突然間,一箇中年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人長得很高,怕是有一米九,可身形卻消瘦得嚇人,和骷髏無異。
這是很多養鬼邪道的通病。
因為常年被陰氣侵蝕,逐漸會變成一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鬼月門?”
聽到這個名字,陳瞎子臉上露出了一幅不屑的神色。
“什麼下九流的門派,也敢班門弄斧?”
“這麼說,閣下是準備要魚死網破了?”那邪道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魚死網破,憑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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