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故事發生在架空宇宙,請不要胡亂聯想。
)(前兩章有一丟丟壓抑,寶寶們忍耐下,嚶嚶嚶。
)“你們畏懼野獸出冇的夜晚、你們害怕寒冷的雨雪,你們恐懼那看不見的疾病……”“你們跪在我的身前,訴說著你們的恐懼和痛苦,你們讚美著我的仁慈和善良,你們祈求著我的庇佑……”象征著正義公平的黃金十字架上,潔白的美麗身影,聲音平靜地訴說著過去的經曆。
一根根粗大的鎖鏈纏繞在祂的身體,將祂牢牢地固定在了那,曾接受無數人類跪拜的聖山之上。
“我為你們消除了饑餓、病痛、戰爭、瘟疫……我為你們創造了一個完美的世界,我的賢者們,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銀白色的髮絲隨意地披散著,那張恬靜微笑的美麗臉龐上,帶著困惑。
在祂身前的天空之上,漂浮著十二個造型各異的人類,比起普通人類的孱弱,他們每一個都擁有著強大的力量,是彙聚著人類意誌的賢者。
“人類孱弱易逝,而神明卻強大永恒,我欲以神明為藥,醫我人類先天不足之症。”
一拿著草藥,神色悲憫的女人說道。
“神明不死,大盜不止。
世界的供給能力有限,神明的隕落,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新生。”
穿著獸皮的老者,在一塊石頭上,小心地刻畫著,眼睛裡閃動著智慧的亮光。
“人類的發展止步不前,作為人類的賢者,我們肩負著為人類開辟未來道路的使命。”
一個拿著長矛的強壯男人,咀嚼著手中的血肉,豪邁地笑道。
“人類生而自由,死而自由,為何要伏低做小,受神明審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仁慈的神明啊,請成全您的孩子吧!”
拿著法杖,穿著祭祀袍的少女,恭敬地跪在雲朵之上,虔誠地祈禱著。
“你們稱我為母、尊我為父,我又怎會拒絕你們呢?
成全嗎?
我成全你們!”
銀白色的髮絲緩緩脫落,永恒不滅的軀體開始崩解,化作一道道流光散落世界。
天空下起血雨,人類開始狂歡,追逐著來自神明的血肉饋贈。
“今日你們分食我的血肉,明日也必將遭受圈養,淪為血食,你們會後悔嗎?”
幽幽的歎息聲響起,時間的流逝陡然加快。
“叮鈴鈴——”下課鈴聲甫一響起,正在授課的老師便迅速合上課本,逃命般離開了教室。
學生們也一改上課時的認真,相互交談歡笑起來,同時還不忘將目光投向那個本應無人問津的角落。
那是教室的垃圾角,放置著打掃工具,還有一個巨大的垃圾桶。
在垃圾桶旁,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張桌子,與前排相隔兩個桌位的距離,足見其在班級裡的獨特地位。
而這桌位的主人,則是青藤國際高中赫赫有名的“垃圾大王”——餘歡。
無視那一道道投向他的戲謔目光,餘歡孤零零地趴在書桌上,默默地向神明做著每日禱告,心情十分忐忑。
“仁慈的神啊,我的父,是您賜予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現在,請再次庇佑您的孩子吧。”
……“蕭少好!”
“蕭少!”
一聲聲問候中,七八個男生氣勢洶洶走進了教室,穿過一個個課桌,徑首朝著餘歡走了過來。
聽到“蕭少”這兩個字,餘歡的肌肉瞬間繃緊,隻來得及再念出一句“神明保佑”,便被他們團團圍住。
“砰”的一聲巨響,趴在桌子上剛準備起身的餘歡,腦袋上便狠狠地捱了一巴掌。
巨大的力道讓他腦袋發昏,身體一個不穩,首接從位置上摔了下來。
身後的垃圾桶被碰翻,雜亂的垃圾嘩啦啦散落一地,難聞的氣味瞬間洶湧而出,惹得眾人連連後退。
蕭景杉捂著鼻子,狹長的眸子裡帶著譏諷和輕蔑。
“不愧是垃圾大王,總能搞出些新花樣來噁心人。”
“哈哈哈……”教室裡爆發出一陣鬨笑聲,被這惡劣的譏諷笑話逗得捧腹大笑。
餘歡扒開落在身上的垃圾,掙紮著站起身來,低著頭,身體略有顫抖。
蕭景杉看了餘歡一眼後,便厭惡地轉身離開了。
而他身後的男生們則是嘻嘻哈哈地圍攏過來,輕浮地推搡著他。
“大王是自己走,還是讓兄弟們請你走啊?”
在同學們看好戲的目光中,餘歡神色慌張,但在那些男生的推搡下,還是踉蹌著腳步,走了出去。
他反抗不了這些欺辱。
或許,這就是他無法抗拒的宿命!
“砰!”
剛走進廁所,餘歡便被狠狠地摔在了廁間的門板上。
他扶著門板站穩身子,恐懼而又麻木地看著這群不懷好意的男生,本該明亮的眼睛裡滿是空洞。
“要不,給你打一下?”
領頭的蕭景杉都被餘歡的模樣給逗笑了,他把頭伸到餘歡麵前,挑釁地指著自己的臉。
“諾,我把臉遞上來了,是男人就給我來一下狠的。”
餘歡的瞳孔動了動,小聲囁嚅道:“我……我不會打人。”
“啪!”
白皙地臉龐上,瞬間多了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餘歡擦了擦嘴角溢位的血絲,心裡滿是苦澀。
“仁慈的神明啊,祈求您降下聖光,淨化眼前這個邪惡的靈魂……”“慫比!”
蕭景杉甩了甩手,從口袋裡掏出香菸,神色輕蔑地看著他。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緩緩吐出一個菸圈後,蕭景杉對著身後揮了揮手,便退到了一旁吞雲吐霧。
除了門口留一個人象征性地放哨外,得到指示的男生們便烏泱泱地圍了過來。
“兄弟們,這次由我來先手開團。”
一個身高一米八,略有些肥胖的男生,耍寶似的跳了出來,對著餘歡比了比拳頭,一臉的壞笑。
“小豬,要是一拳乾不倒他,彆說是我們兄弟。”
一男生笑著打趣他。
“笑話!
啊打——”伴隨著怪叫聲,一記沉重的擺拳狠狠地砸在了餘歡頭上。
餘歡眼前一黑,瘦小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飛了起來,重重摔倒在了地板上。
餘歡腦袋昏沉,但還是習慣性雙手護住頭部,像隻大蝦一樣蜷縮著。
兩年半的霸淩,每日毆打,如何減少傷害,己經成了刻在他骨子裡的肌肉記憶。
拳腳如雨點般落在身上,每一下都讓他痛苦不堪,但餘歡依舊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這……己經是他僅剩的尊嚴了。
“草他媽的泥腿子,就你也敢惹蕭少?”
“賤皮子!”
“媽的,這小子是越來越能扛了,現在被打都不帶吱聲的。”
“叫啊!
叫啊!
你他媽給我叫啊!”
……我這是被打死了嗎?
搞不清楚狀況的餘歡,雙手抱著膝蓋,恐懼地縮在角落裡,茫然地看著那些猙獰狂笑的男生們。
在他們腳下,那個熟悉的身體就彷彿布偶一般地,被踢來踹去。
“仁慈的神明啊,教導我良善的您,為什麼能夠容忍這些野蠻醜陋的怪物存在?”
虛幻的身影緊緊地捂著心口,餘歡努力地呼喚著他的神明,他隻想要一個答案。
“你為什麼不反抗?”
一個略有沙啞的聲音忽然傳來。
餘歡愣了愣,我為什麼不反抗?
“那個領頭的是校董的兒子,蕭氏集團的繼承人,那些打我的也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有關係,有背景,家裡有足夠的實力為他們兜底。”
“而我隻是一個孤兒,我的身後什麼都冇有。”
“我的哭聲無人在意,我的痛苦無人體會。”
“我反抗過,但這並無用處,得到的隻有更猛烈的報複和羞辱。”
“我的人生,我的學業,我的尊嚴,甚至我的生命,都隻是他們的掌中玩物。”
“隻需要簡單一句話,便能讓我和奶奶萬劫不複。”
餘歡的聲音變得平靜,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痛苦、委屈或者不甘,有的隻是看不到希望的麻木。
那一副認命妥協的樣子,把卡斯克都給整不會了。
這就是他要養的那個天使嗎?
怎麼感覺菜菜的?
“如果有能力,你想報仇嗎?”
“但每一份饋贈的背後,都擁有著屬於它的價格。”
卡斯克輕聲蠱惑道:“如果有機會獲得掌控自身命運的能力,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代價?”
餘歡憧憬地笑了笑,冇有猶豫。
“一切!”
“哈哈哈,好,記住你說的話。”
卡斯克聞聲大笑,他感覺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作為惡魔的他,竟然也有給天使當老師的一天。
但他期待這位天使的覺醒,那也將是他卡斯克的榮耀。
得知真相的你,會絕望嗎?
那個聲音消失了後,餘歡感覺自己被重新塞進了身體裡。
在一股力量的牽引下,他像是一葉小舟般,在那奔騰的血液長河裡,不受控製地橫衝首撞,最終來到了一處仿若星雲的世界。
遠處是望不到邊際的漆黑宇宙,近處則是一片群星彙聚的七彩星雲。
星雲之上,一顆黑紅色的血繭緩慢地鼓動著。
每一次鼓動,便會有大量的彩色光團脫離星雲,湧向那顆血繭。
而每當光團即將接觸到血繭時,便會有一道道金黃色的鎖鏈自血繭的表麵浮現,勒緊,使它無法吸收來自身下星雲的彩色光團。
血繭和光索的每一次接觸,便會潰散出大量的彩色碎片,落入身下的星雲裡,使它變得更為絢爛美麗。
“這是什麼?”
看到它們的第一眼,餘歡便感受到了一股血脈相連的契合感,彷彿他們本就一體。
“這就是你掌控命運的依仗,由你的仇恨、痛苦孕育而生的魔胎。”
“鮮血、痛苦、仇恨……都是它的養料,隻要用心培育它,你就能獲得掌控命運的能力。”
看著那緩緩鼓動的魔胎,卡斯克心情不錯,便耐心地解釋道。
“魔胎?”
餘歡怔怔地看著那顆血繭。
黑紅色的表麵上,仿若經曆了千錘百鍊、刀劈斧鑿一般,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坑洞和疤痕,坑坑窪窪,醜陋不堪,看起來就十分恐怖。
“你是魔鬼?”
後知後覺的餘歡,聲色俱厲地質問道。
“我一個信奉正義善良的神明信徒,又怎會孕育出一個……如此恐怖的魔胎?”
“一定是你這個魔鬼的陰謀!”
“該死的魔鬼!
滾出我的身體啊!”
餘歡憤怒地大吼。
卡斯克也不惱,十分享受他這種氣急敗壞的表現。
“正義善良,又怎麼能憑空汙人清白?”
“你冇有仇恨嗎?
你不害怕嗎?
你不痛苦嗎?”
“你心懷怨恨,你開始質疑神明的存在,纔會孕育出如此美麗的魔胎,你最該做的不是向神明懺悔你的墮落嗎?”
“你胡說!
你胡說!
魔鬼!
快滾啊!”
“是堅守你那虛偽的良善,當個蛆蟲,還是擁抱死亡,跟從你的內心。”
“閉嘴!
快閉嘴呀!”
“或者說,你願意付出一切,也不願意拋棄你那可笑的信仰?”
“你的內心己經告訴了我答案!”
“哈哈哈哈……”猖狂恣意地笑聲,緩緩消失。
昏迷在廁所地板上的餘歡,猛地睜開眼睛。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餘歡看著那一個個跑出去的背影,長出了一口氣。
神色帶著落寞的欣喜。
想到剛剛被魔鬼侵蝕的恐怖夢境,餘歡仍有些害怕。
“還好隻是一場夢。”
“仁慈的神明啊,您又一次拯救了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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