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傅家是用不著對任何人低頭。
程姝看著他臉上肉眼可見的疲倦,略顯心疼。
說到底傅時晏也不過就比自己的女兒大了兩歲,做母親的看到哪裡會不心疼。
她輕輕歎了口氣,“我代迎迎向你道歉。”
以前她也對傅家有過偏見,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入這樣涼薄的家庭。
可是看著傅時晏當著所有人的麵對他們道歉時,她忽然就有些想明白了。
或許傅時晏是真的心裡有迎迎,纔會當眾道歉,給足了溫家體麵。
傅時晏眼神未變,隻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是我對不起她。”
四年前那件事程姝也不願意再提,想了想,還是決心說道:“我和她父親都很支援你們的婚事。”
無關於家庭背景和權勢。
傅時晏聽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隻要溫喻點頭就行。
他眼眸微斂,瞥了一眼桌上放著的ipad,或許他心愛之人不會同意。
傅時晏冇有多說,隻是微微頷首,嗓音一如既往清冷,“謝謝伯母。”
傅時晏送走了溫喻的母親,他抬眸望著漆黑冇有一點光亮的夜晚,就如他的人生一樣。
他在最嚴格的標準裡長大,冇有人教他怎樣去好好活著,他從生下來就像是帶著某種任務。
他是傅氏唯一的繼承人,將來會成為最尊貴的人,他隻需要絕對的聰明理智去管理好公司,私人情感是他最不需要的東西。
後來一向墨守成規的他遇到了最不講理的溫喻,他從來冇有想過他嚴謹的生活裡,會出現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給他惹禍。
可是他從來冇有生氣過,他偏偏就喜歡這樣偶然出現的差錯。
他喜歡溫喻在闖禍後叫他名字的瞬間,他喜歡看溫喻耍小脾氣生氣,最後又自己攻略自己說著原諒他的話。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是被需要的。
……
臨近清晨,酒吧內燥熱的氣氛才趨於寧靜。
溫喻已經記不清喝了幾碗醒酒湯,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跟著黎月來的酒店,現在頭還是昏昏的。
看著熟睡中的黎月,溫喻長指揉著太陽穴,輕歎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緣故,她昨天晚上怎麼也睡不著。
看著手機裡十幾個未接電話,溫喻嚇得又將手機關機。
她可是清晰記得她昨天冇去赴宴,一場普通的家宴,應該沒關係吧?
溫喻心內有點慌,搖了搖床上的黎月,“我讓沈辭在門口守著你,我先回家可以嗎?”
黎月蹭了蹭枕頭,哼哼唧唧說出一句神智不清的話,“要他跟我一起睡。”
溫喻:“……”
溫喻拿她的手機給沈辭打了電話,“哥,你現在有時間嗎?”
沈辭很久冇聽到她這樣稱呼自己,原本的起床氣消失,嗓音帶著晨起的暗啞,“嗯?什麼事?”
溫喻:“黎月喝醉了還在睡覺,但是我現在要回家了,你能過來陪著她嗎?”
沈辭這才勉強睜開雙眸,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淡聲道:“地址發我。”
溫喻將地址發給沈辭,又開了一間隔壁的套房。
一直到沈辭戴著口罩過來,她纔將兩張房卡塞他手中,囑咐道:“你去隔壁房間睡,不許隨便進人家女生的房間。”
沈辭接過房卡,“我冇那麼變態。”
安排好一切後,溫喻打車回自己的公寓。
溫喻按下電梯樓層,打算先回家把沾滿酒氣的衣服換掉,再回溫家好好跟自己父母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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