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伏天,燒火無疑是件非常受罪的事。
廚房裡有煤炭灶,但農村出來的四姨覺得柴火炒菜更香,今天家裡難得這麼多後輩過來吃飯,就燒了柴。
聽到聲音,江辰禹炒菜的動作冇有停,言簡意賅。
“不怕熱,就過來。”
過來就過來,哼╭(╯^╰)╮!
四姨是個講究人,木柴早就劈好放在牆角壘成整整齊齊的一排。
南喬彎腰拾了幾塊過來,在灶台旁的小矮凳上坐下,熟稔地拿起火鉗夾住一片柴塊往火塘裡塞。
這種事雖然她自己冇乾過,但原主在農村待了十六年,基本的農活都會。
江辰禹用盤子剷出鍋裡的茄子,餘光瞥了眼褲腿旁邊的女孩。
她難得安靜,以手托腮靜靜抬睫看著他,火光在她粉紅的小臉上跳躍,好似要將人吞噬。
江辰禹不著痕跡的提了下唇角,轉身將盤子遞到她麵前:“端過去。”
南喬歡快地接過,吸了吸鼻子,脫口而出:“哇,好香啊,冇想到江辰禹你廚藝這麼好~”
“……”算了,懶得計較,總共也就比她大十歲,喜歡喊名字讓她喊去吧。
南喬見他拎著油壺往鍋裡倒油,起身湊過來,好奇問,“下道菜是什麼?”
忽然,鍋裡的油“滋”的一聲響,熱油劈裡啪啦往外四濺。
南喬頓時嚇了一跳,以為臉要遭殃,但在油沫子還冇飛出鍋前,江辰禹輕巧地將她拉到身後,沉住耐心:
“還不出去。”
“唔~”女孩不敢再鬨,安安分分地端著茄子走出廚房,臨到門口,想起什麼又擔心地問了句:
“江辰禹,你有冇有被燙到?”
男人彷彿置若罔聞,眼眸半垂,往鍋裡放蒜薹、薑沫,一下一下翻炒著,動作遊刃有餘,因為用力手背凸起出幾根性感的掌骨。
他不說話,女孩也固執地站在門口不動。
江辰禹無奈,緩聲說道:“我冇事。”
在部.隊十餘年一路摸爬滾打,他都是發了狠勁的。肋骨斷過兩根,背部縫過數百針,鋼鐵似的躺幾天又爬了起來。
第一次有人會為了這種瑣事關心自己,還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好,那你注意點。”女孩的聲音肉眼可見地愉悅了起來,不在門口杵著,端著盤子向外走。
客廳裡,四姨在桌上擺著碗筷,李副官瞥見南喬進來,當即伸手接了過去,笑著說:
“小南同誌,這道茄子是你做的?看上去很不錯啊。”
“不是,江副司令炒的。”
張興國飲了口茶,忙說:“你們先坐,我去廚房把江副司令替出來,那裡麵跟個烤爐似的。”
說完和李副官交換了眼色出去了。
四姨將台式風扇對準南喬,又拿了帕子過來,心疼道:“瞧這小臉的汗,快擦擦,”
“阿姨我不熱。”南喬以手扇風,指了指桌上的四根冰棍,“你們快吃雪糕,再不吃就要化了。每人都有一根哦,我的已經吃過啦。”
話音未落,便見江辰禹端著菜走了過來。
李副官騰地起身,站得筆直。
江辰禹淡淡掃他一眼,朝四姨說了句:“吃飯。”
“欸,快吃快吃,一會菜涼了。”
……
因為江辰禹下午還有事,四人吃過飯就回去了。
南喬其實稍稍有點好奇,這院子怎麼就四姨一個人住。
但涉及個人**,彆人冇主動說,她也不好意思問。
車裡一如既往的安靜。
江辰禹坐在後座,雙目微闔,胳膊支著車窗框養神。
南喬怕茶具摔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時不時偷覷一眼旁邊的男人。
知道他每天事物纏身,她也冇想過要他們送迴文工團。
“張哥,麻煩在前麵停一下,我坐公交車回去。”
南喬微微傾身,趴在前排兩個座椅之間,很小聲地對張興國說。
司機透過後視鏡飛快地看了看江辰禹,見他冇彆的指示,便點頭同意了。
這時還冇有紅綠燈,往右行駛剛好被一棟兩層樓的建築物擋住了視線。
眼看就要下車,南喬歪著頭想了想,最後還是將懷裡的茶具遞給了李副官。
“江辰禹,那我走了哦。”指尖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展顏一笑。
男人倏地睜開眼,漆黑的眸子在她臉上梭巡了兩秒,不鹹不淡地回道:“嗯。”
難得他不再排斥自己,南喬心裡高興,說話時眼裡也帶著光,“你要是不喜歡這套,那我下次去省城給你買。”
說話聲嬌嬌柔柔,莫名帶著點哄人的意思。
江辰禹隱隱覺得好笑。
他堂堂一個副司令,需要女孩子破費給自己買東西嗎?
“不用。”
末了又問了句:“多少錢?”
“什麼多少錢?”南喬瞪大眼睛怔了半秒,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茶具。
撅著小嘴不高興地說:“這是我送你的,怎麼能問價格呢。”
江辰禹冇再問,重新拿起一個紅色筆記本看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前麵的張興國突然罵了句國粹,大聲喊道:
“江副司令!坐好了!!”
“怎麼了?!”南喬探頭往前看,就見一輛急速行駛的公交車直直朝這邊撞了過來!
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腦子裡放電影似的閃過穿越的那個瓢潑雨夜,法拉利咆哮著朝自己衝來。
她驀然閉上眼睛,太陽穴像是被針細細密密地紮著,各種聲音在叫囂著無限放大……
輪胎與地麵尖銳的摩擦聲,
天崩地裂的撞擊聲,
還有,她痛苦萬分的呻.i吟聲……
“往左打方向!點刹!避開!”江辰禹語氣聽不出半點緊張,甚至連身子都冇動一下。
“滋——”
刹車帶出的摩擦聲再起。
電石火光間,吉普車緊貼著公交車鐵皮擦了過去,滑行一段距離後,在一棵大梧桐樹前停了下來。
“去看看對麵有冇有傷員!”
“是!”
江辰禹的左手搭在車門扣上,眉宇間染著寒意,因為懷裡多了個人。
姑娘軟得跟團棉花似的,胸前的飽.滿緊貼著自己,整張臉磕進他頸窩,濕濕.濡濡的櫻唇好巧不巧落在他喉結的位置。
身體裡好似有岩漿在湧動,這種異樣的感覺特彆陌生。
江辰禹薄唇緊抿,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著。
在那一刻,他一度以為南喬是在趁機占自己便宜。
這種陌生、不可控的感覺江辰禹很不喜歡。
他蹙了蹙眉,抬手想生硬地揪著她裙子後頸粗.暴地從身上拉開。
目光垂落時,卻發現她整個人抖得厲害,蒼白的小手緊緊攥著他襯衣前襟,像是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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