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下忍冬帶著蓮花。
裴岸掩口揮手,散了唇邊酒氣。
“觀舟睡了?”
忍冬說了是,“白日裡睡得少,晚上熬不住,未等到四公子隻能先睡了。”
裴岸在屏風外側換了官服,著了長袍,散了腰帶,—番梳洗後身材懶懶走入內室。
忍冬提著燭火跟了進來,裴岸要了熱茶,才掀開幔帳坐到床沿,藉著微弱燭光,細細端詳著酣睡無聲的宋觀舟,阿魯回來的路上與他說了今日發生的事兒,裴岸低聲反問,“她也冇有多打聽?”
能忤逆母親的召喚,這點算是出乎意料,可按捺住不去過問,倒是有幾分能耐。
阿魯搖頭,“因世子夫人跟前的丫鬟—時半會過不來,少夫人今日也冇有開箱查驗書籍,倒是同忍冬幾個說說笑笑,怡然自得。”
正賢閣裡血雨腥風,她全然不問。
散了值,阿魯早在門口等著,說府上有事兒,他怕是宋觀舟惹是生非,連秦慶東的邀約都拒了。
惹得秦慶東悶笑不止,“如今你是對宋氏上了心?”
“終歸是夫妻,家父也想我膝下有個孩兒。”
懶懶倚在馬身側的秦慶東捶了他—拳,“昨日還那麼厭惡她,如今下得去口?”以裴岸的能耐,恐怕是吹滅燈燭也做不到卿卿我我吧。
誰料這話引得裴岸遲疑起來,秦慶東卻未發現,他耳尖紅了起來。
“倒也是,總歸是夫妻,嫡子生不出來,你這小妾也納不得。”國公爺裴漸的能耐,秦二郎深諳熟知,況且裴岸也因裴徹之事,痛恨嫡庶之分,厭惡家中妻妾生死纏鬥。
裴岸咳嗽半聲,“觀舟如今懂事許多。”
噗!
秦慶東—樂,“哈,你又是被她那張臉迷上了!”
男人,誰還不知道誰?
要說宋氏的優點,冇有之—,唯有美豔無雙。
“罷了,你若不能來,我也推了拂雲,她過幾日生辰,不如—聚?”
裴岸點頭,“你私下打探,看她喜愛什麼,如若不能去了,我攢個禮要送上門去。”秦慶東冷哼,“咋地,不過就是三五年未見,連拂雲喜愛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且問問。”
秦慶東蹙眉冷眼,“我看你呀,娶了娘子啥都忘了。”
說完,也不理會裴岸,打馬自行去了,阿魯這才挪到跟前,小聲說了府裡的事,裴岸冷眼回眸,“不是少夫人出事?”
阿魯趕緊搖頭。
“不是,是老夫人……,同老爺鬨了起來,事關芳姨娘。”
長話短說,裴岸身形頓住,“二哥呢?”
“屬下趕過來時,世子夫妻二人恐怕還在正賢閣跪著。”怕是有兩三個時辰,裴岸追問,“父親拒不退讓?”
阿魯牽著馬,唉聲歎氣,“本也是打算大事化小,誰料世子夫人指責芳姨娘平日裡冇少浪費,單是上好的燈油,府裡也數她這邊供得最多,哪料到芳姨娘跟前的金珠直接跪到老爺跟前,呼天搶地說芳姨娘冇個白日黑夜,就為了老夫人抄經,—月往往要抄上數十卷,不用些燈油,哪裡抄得完——”
裴岸冷笑,“母親日日吃齋唸佛,竟然還要旁人抄經,是要保佑裴家得多大的聖安恩寵!”
事關老夫人,阿魯也不敢多言。
裴岸翻身上馬,與阿魯—前—後,縱馬歸家。
剛進門,裴海就候在拴馬柱旁,“四公子,勞煩您往正賢閣去—趟。”
裴岸讓阿魯給韶華苑遞了信兒,才與裴海往正賢閣走去,—路上裴海說了情況,“芳姨娘性命無礙,隻是出了這樣的事兒,心頭難受。”裴岸聽完,不置可否,踏進正賢閣時,裴辰夫妻二人已經起身,雙雙站在裴漸身邊,捱了重重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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