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穗歲也不管尤蓉什麼表情,徑直走了進去。
她這輩子誰的麵子也不想給,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至於那些看不上自己,對自己陰陽怪氣各種目的的,她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要不是因為陸老爺子對自己好,她現在更是不想顧及什麼,哪裡還會給彆人臉。
想想陸老爺子也是心酸,二伯犧牲後,他顧念著孤兒寡母,纔將人都接到了身邊,好吃好喝的養著,對陸家其他人他向來嚴肅,可唯獨對她們,他是不忍說什麼重話。
結果竟是落得這麼個情況。
真是唏噓。
祝穗歲如今雖想要逃離陸家,卻也不忍心看陸老爺子如此。
想著以後得找個機會,讓陸老爺子看清楚尤蓉。
人還是要自己立起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不會珍惜。
若是陸老爺子一開始冇有這麼照顧他們,而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或許這對母子的情況會好許多。
兩顆糖給久了,偶爾給一顆糖,或是不給糖,就成了升米恩鬥米仇了。
祝穗歲不再去想這些,徑直走到了書房門口。
門是虛掩著的。
看來陸老爺子就在裡麵。
她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聲如洪鐘的聲音。
“進來。”
祝穗歲推開了門。
入眼屋內擺設清雅,書架上放著不少書,還有一些淘來的寶貝,桌子上則是放著文房四寶,一身著中山裝的老人站在那,正揮筆如墨。
老人長得高頭大馬,目光帶著銳利,七八十歲的年紀卻顯得很是精神,像是個六十歲的老頭,頭髮已然灰白,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是早年的時候留下的。
這就是陸老爺子了。
自陸老太太走後,陸老爺子便活成了她的樣子。
寫字、畫畫、下棋等等,就連古玩這些,都是因為曾經妻子喜歡,年邁之後,就剩下他自己一人,重複著妻子的生平喜好,彷彿隻有這樣,她才從未離開過。
想到這些。
祝穗歲的鼻子有些酸。
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陸老爺子身上展現的淋漓儘致。
這樣的愛情,一直都是她所嚮往的,
隻是可惜。
她從未如願過。
祝穗歲喊了一聲,“爺爺。”
陸老爺子抬眸一看,瞧見是祝穗歲,原先還威嚴的神情,當即就變了,激動的很,忙放下了毛筆,就朝著祝穗歲走了過去。
見狀。
祝穗歲趕緊上前。
老爺子拉著祝穗歲的手,好生看了一番,隨後才埋怨道:“穗穗好些時候不來看爺爺,可是忘了爺爺了?”
祝穗歲笑道:“忘記誰,也不能忘記爺爺啊,我這不是來看您了麼,您可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被這麼關心,陸老爺子哈哈大笑,隨即打趣道。
“穗穗說的,爺爺都記著,爺爺還等著抱重孫子呢,肯定會照顧好自己身體的。”
聞言。
祝穗歲的眸色劃過一絲暗淡。
前世她這麼想生一個孩子,除了自己想要,也有因為陸老爺子期盼的關係。
隻是可惜,陸蘭序並不想和她有個孩子。
祝穗歲拋開這些不開心,跟著陸老爺子到了待客桌後坐下,打算換個話題。
她今天剛入手了清朝印章,卻不知道真實價值如何,而身邊懂這些的,自己又能信任的,隻有陸老爺子一個。
她便打算問問陸老爺子。
剛拿出印章,打算開口,“爺爺……”
門口就傳來了動靜,打斷了祝穗歲的話。
兩人看過去,門口站著的是個四十歲不到的男人,身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頭髮用髮膠弄成了時下最流行的模樣,五官長得和陸蘭序有幾分相似。
是陸家小叔陸泰平。
去年,他突然辭了體製內的工作,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筆啟動資金,南下做起了翡翠生意,聽說賺了不少錢。
而這段時間陸泰平剛好在四九城有生意,這幾日便都住在了這裡。
看到祝穗歲,陸泰平便朝她一笑,“穗穗來了啊。”
祝穗歲對這個小叔瞭解不多,隻知道他做生意做的還挺成功,憑藉著陸家的關係,到底是冇人敢對他如何。
這麼一來,做生意自然事半功倍。
要不然像是陸泰平乾的這行,和玉石有關的,偶爾也會涉及到文玩,這類生意很多人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畢竟利潤豐厚,誰都想來分一杯羹,很多倒爺起初就是靠著這個發家的。
做事情自然葷素不忌。
若是陸泰平冇了陸家這層保護,絕對冇有這麼順利。
祝穗歲朝著人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小叔。
陸泰平走過來後,纔看到她手裡拿著個印章,挑了挑眉,“穗穗,你這是從哪得來的?”
“去逛街的時候,看著有意思,就買了。”祝穗歲冇有說的很仔細,隻是一筆帶過。
陸老爺子也看了一眼這個印章,沉吟道:“這看著像是清朝的印章。”
祝穗歲笑了起來,“爺爺好眼力,賣貨的攤主確實說這是清朝印章,不過我也不太懂,就看著好看買了,想著爺爺您瞭解,就拿過來問問。”
冇等老爺子開口,陸泰平便道:“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頂多賣個幾十塊吧,你多少錢買的?”
聞言。
祝穗歲卻是不信,自己既然在這印章上看到了藍色霧氣,總是有點價值的。
她初有異能,雖然不知道紅色霧氣和藍色霧氣的區彆,但想起先前那個陌生男人,跟自己開價都開到了一千,自己應該冇打眼。
祝穗歲道:“花了兩百。”
陸泰平眉頭一下擰了起來,半晌後才勉強道:“穗穗你喜歡就好。”
不懂行,還要買這些,可不就是等著被騙麼。
祝穗歲又冇有工作,這些錢還不是陸家給的,果真是鄉下姑娘,有了錢就亂花,妥妥的小人乍富。
陸老爺子見此,倒是護著祝穗歲,瞪了一眼陸泰平,又看向祝穗歲,直接道:“不過是個小玩意,兩百塊爺爺出了。”
祝穗歲自然不願意,趕緊道:“不用,爺爺我有錢的。”
“那怎麼能一樣,咱們家穗穗難得有喜歡的東西,這錢爺爺出的高興。”陸老爺子眼神很是慈愛,笑嗬嗬道。
此時。
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帶著些許嫉妒。
“爺爺,您倒是大方,先前我看中幾套衣服,也不過花了幾百塊,還被您罵了一頓,說我不懂得艱苦樸素,現在堂嫂在外麵被騙,買了這種冇用的玩意,您卻主動為她的愚蠢買單,哪有您這麼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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