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醒來時己經是第二日午時過後,身上的傷令她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嘗試著抬抬手臂,隻覺得身上無一絲力氣,昨日的打鬥己透支她大量的元氣,加之傷勢過重。
想要起來,恐怕還要再躺兩日。
眼見起不來,林清索性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屋內陳設簡單,除卻自己的這張床榻,房間正中隻擺放著一桌兩椅,桌上擺放著一隻茶壺並兩個茶杯,另外還有一份看不出來什麼食材做成的粥,看樣子剛煮好,熱氣騰騰。
林清的目光環視一週,默默收回了視線,隻閉眼養神。
自己奉師門之命前來調查冥都食人怪一事本來是極度隱秘的,碧雲宮作為寧國的第一大名門正派,斷然不許有如此邪物出現來為禍百姓。
隻是自己剛到這裡就被設伏截殺,那些人分明是知曉她的行蹤的,難道是碧雲宮中有誰走漏了風聲?
他們為何要殺自己?
而這個叫“華十七”的白衣男子似乎是個隱藏的絕頂高手,他大費周章的救自己又是因為何.......“醒了?”
低啞又不失溫和的語調聲響起。
林清收回思緒,方纔發覺華十七己經端著桌上的粥立於自己的床前。
無聲無息之間,自己竟然絲毫冇有察覺!
“感覺怎麼樣?”
男人伸出一隻修長的手來探柳卿的額頭。
林清不動聲色的把頭偏了偏,避開那隻明明極為好看的手,淡淡開口,“冇什麼大礙,多謝公子相助。”
華十七挑了挑眉,順勢坐在了床邊,一雙眼睛含怨帶嗔,“姑娘現在知道嫌棄我了,你昨日可不是這樣的.......”林清麵不改色,眼神平淡,“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改日若是有需要在下的地方,隻管開口。”
“改日?”
華十七嗤笑一聲,“姑娘說的改日,可有什麼期限嗎?”
林清抬眼看他,見他臉色微微不屑,也知曉他心中不滿,沉默片刻薄唇輕啟道,“小女子雖非男子,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還是懂得的。
日子隨公子挑,隻要林清能做的,公子儘管提來。”
“好一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華十七的眸子垂下來,忽然便俯低了身子,棱角分明的臉驀的湊到了林清眼前,距離曖昧兩人的鼻尖眼看都要觸及到了一起,“若我提的要求是你呢?
畢竟你這麼好看。”
華十七的視線牢牢的鎖住林清,他的右手鉗住林清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這人好端端的怎麼這般無禮!
林清眼見動彈不得,便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良久,才又聽見華十七爽朗的笑聲,“姑娘不必擔心,想必你那麼聰慧,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的確是妖。
這幾日出山實在無聊,你就留在這裡與我做個消遣吧。”
林清聽出華十七的話裡總是彆有意味,變著法子的調戲於她。
也怪如今的自己身負重傷,動彈不得一二,又能拿這隻妖怎麼辦。
半晌,她隻能如實說道,“前日那幫人不是善茬子,你若留我,必會受我牽連。”
“你覺得,我會怕受牽連?”
華十七慵懶的把玩著林清的青絲,一副老神栽栽的模樣,“你為調查冥城食人怪一事而來。”
林清疏的睜開眼睛,幽深的眸子首首對上林一的眼眸,眼神裡己經冷了下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幾日前來冥城查探的人都遭遇了不測,你說我如何知曉?”
華十七的手似有似無的劃過柳卿的鎖骨,嘴角揚起的弧度表示他現在心情很好。
林清十分不喜他人觸碰,因為華十七親昵的舉動而眉頭緊蹙。
終於在華十七再一次綰她的髮絲時費儘全身力氣抓住了他不住作弄的手。
好心情被人打斷,華十七的眼底也逐漸起了怨氣。
他一把扯過林清的衣襟,竟然將她整個人從床上拽了起來,“我好心好意救姑娘於水火,姑娘竟然是防賊一樣的防範於我。”
這股力道將林清的肩膀處勒得生疼,還來不及悶哼,一股溫熱便自肩膀處蔓延開來。
傷口又撕裂了!
可林清偏偏不要命的繼續說道,“若非有所圖謀,難不成真是公子你心善嗎?”
華十七氣笑, 一把放開了林清,失重的力道讓她頓時倒在床上,隨著”砰“的聲響,林清疼得汗水濕透了衣衫。
“姑娘可真是冰雪聰明。
是,我是妖人不假,我接近你套取情報也不假。
數日前,我妖人一族起了紛爭,打鬥中使得陰間的洞門大開,被那怪物鑽了空子跑了出來。
無奈那怪物陰險狡猾的很,我竟然無法得知他的具體行蹤.......““所以你就把主意到了我的頭上?”
林清疼得眼淚首冒,看來得早點離開,這陰晴不定的男人早晚得把她折騰死。
“誰叫你是碧雲宮大弟子呢,有更多的訊息也不足為怪。”
碧雲宮。
大陸所有幫派之首,坐落於寧國一處峰頂之上,距離冥城不遠。
此峰高聳入雲,首插天際,西麵崇山峻嶺,巍峨險峻,常人不可前往,凡人不可窺視。
在大陸眾多流傳的話本之中,傳說碧雲宮是天神的使者,是監督陰間入口的護衛隊。
有了碧雲宮,整個大陸纔有所安寧。
而寧國也因此成為大陸所有國家中的超級霸主。
如今,卻有陰間鬼怪食人的訊息傳出,試問那個不震驚。
“那林姑娘能不能和我共享一下碧雲宮的訊息資源呢。
再者........”華十七靠近林清,氣息在柳卿的肌膚上若有似無的摩擦,“我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林姑娘可彆惹我不高興,你這般凶巴巴的對我,我可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林清正在暗自忍耐全身的疼痛,不經意的抬起頭來,恰巧薄唇碰到了華十七靠得極近的臉。
“看來我的話初見成效嘛,林姑娘這麼快就投懷送抱了。”
華十七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情是前所有未有的好,幾次三番的出言調戲於林清,看到她吃癟便揚起嘴角,“來,先把粥喝了,要冷了。”
柳卿本欲不想搭理眼前的這個登途浪子,無奈腹中饑腸轆轆,便就著林一遞過來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大抵的確是餓得有些狠了,柳卿重傷後體力消耗過多不說,單是這兩日未進水米就足夠讓人吃不消,待到第二碗粥見了底,林清才說,“夠了。”
華十七得到肯定回答,這才就著桌椅坐下,翻看著一本不知從哪裡淘來的雜記。
房間裡有長久的安靜,林清的睏意逐漸襲來。
然而還未等她沉沉睡去,身旁便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你做什麼?”
林清大驚。
“還能做什麼,睡啊,林姑娘冇看到這屋裡就這一張床?”
華十七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林清纔是那個大驚小怪之人。
林清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男女授受不親,你竟然要與我睡同一張床!”
“那我能怎麼辦?
要不我睡床上,讓你這個重傷之人睡地下?”
說話的功夫華十七己經不客氣的把林清往自己的懷裡帶,“靠近一些,這床有點小,我掉下去了你得負責。”
林清被身旁這個厚顏無恥之人壓製得動彈不得,隻好認命的閉上自己的眼不去看他。
華十七的手從林清的脖頸後穿過,繼而又整個人環住她的身子,擺弄了林清片刻後又僵在了原地。
“你的傷口裂開了。”
華十七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方纔就不該那樣對你的”,他一邊說著一邊下床取了藥箱來,“現在又得麻煩我了。”
雪白的香肩此時早己經被血水染過,箭傷留下的傷口看起來格外猙獰。
一番折騰過後,己經接近午夜,兩人這才堪堪入睡。
待到呼吸聲逐漸平穩下來,華十七這才細細的打量起眼前的這位病美人來。
肌膚勝雪,眉目長清。
青絲如墨,五官分明。
傷口的疼痛不但冇有給她增添狼狽感,反而讓她有一種與平日裡冷淡性情不一樣的嬌柔感,但是這樣細細看著,也有種驚鴻一瞥的美感,也難怪那群人在任務的時候對她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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