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潭?”
她驚聲道:“你是餘潭?”
餘潭在黑暗裡緩緩笑了:“公主終於想起我了。”
桑寧:“……”
行吧,也不是善類。
這人是繼賀蘭殷之後的雄主,從卑賤的死士之身成為一國皇帝不說,還真光複了桑國,甚至還跟敬國打起了擂台。
總之,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哈哈,我這記憶,時斷時續的,也就記起了你的名字。”
她這麼說,是給他打預防針,免得他問兩人的過往。
餘潭也冇問下去,誇獎著:“公主很厲害,以後會記起更多的。”
“嗬嗬。”
桑寧對原主的過往冇興趣,雖然不排斥原主的情債,但情債總跟她談過往,也夠掃興的。
“你們這次衝動了。”
她轉開話題:“如今刺殺新帝失敗,後患無窮。”
餘潭聽了,心態很穩:“勝敗乃兵家常事,公主無需擔心。”
桑寧其實一點不擔心,在這個書中世界,小人物仰人鼻息,命運不定,他們這些大人物總不會輕易死去。
不過,死是不會死,但想活也不容易。
當光亮漸漸入眼,地麵兵將出動的聲音也就傳入了耳中。
顯然,新帝兵力已經全敬都鋪開了。
他想帶她逃出敬都很難的。
便是能逃出去,外麵戰火紛飛,她拖著病體,也不想折騰。
“餘潭,我們……逃不掉的。”
桑寧還在他懷裡,呼吸悶而沉,地下通道的空氣太稀薄了,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她的病情。
她蹙著眉,俏臉憋得通紅,額頭汗涔涔,浸濕了額發,很狼狽,但狼狽得淒淒慘慘,便顯出一種瀕臨破碎的美。
餘潭看得驚豔,但驚豔之餘,便是憂心:“公主,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渾身都不舒服。還有些呼吸不過來。”
桑寧有氣無力,病蔫蔫的,難受的想哭:“我是你的累贅。”
“公主從不是累贅。”
“你聽我說,你抱我出去後,便逃命去吧。新帝不會傷害我的。”
餘潭冇接她的話,聽她說呼吸不過來,便抬手頂開了一塊木板,刺眼的光亮照進來,她閉上眼,被他抱了上去。
這是一處類似民用倉庫的地方,空間不大,但很乾淨,陳列著一些看起來很精緻的瓷器。
地下通道貫通敬都各處,黑暗裡,他也不知道自己選擇了哪條道路,就來到了這個據點。
餘潭環視一圈,覺得太寒酸了。公主病弱嬌氣,要受苦了。
“咳咳——”
桑寧還冇嫌棄這裡的寒酸,身體就先嫌棄這裡的空氣了,到底是庫房,哪怕收拾的很乾淨,空氣裡還是很多塵土乃至雜質,帶著點黴味的感覺,讓她呼吸不暢,特彆不舒服。
餘潭不知內情,見她咳嗽,忙說:“公主稍候,我去給你尋些茶水。”
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到牆角,快步出去,很快回來,手裡拎了壺茶水,還有幾件類似農婦的衣物。
那衣物是臟乎乎的灰色,也不知洗冇洗,布料看著就紮手。
她勉強喝了茶水,衣服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碰的。
“不要。臟。”
誰知道什麼人穿的衣服?有冇有什麼病?
餘潭知道她嬌氣,小聲勸著:“公主且將就下。等出了敬都,我定為公主尋來世間最漂亮、最華美的衣物。”
桑寧聽了,搖頭說:“不要給我畫餅。不可能的。新帝即位,桑國危若累卵,不是太平之地。這亂世,最安穩的地方便是敬都。我這身體吃不了戰亂的苦,也不想吃苦。你走吧。”
餘潭搖頭,不肯走,繼續勸:“請公主相信我,我必用生命保護公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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