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趕往京城的路上耗時頗多,主要是因為胯下的老馬不給力。
這不,原以為能在今天午時之前趕到豐京,結果,最終還是錯過了飯口時間。
幸好星辰手裡有本書,供他打發無聊的時間,否則,他肯定會急出病來。
也不知他手裡究竟拿的是什麼書,竟然將他深深吸引,全然不知,城門口的眾守衛,早己等的心焦如焚。
首到星辰感覺身體有些酸乏,抬起頭,準備伸伸懶腰時,才注意到,不遠處的城門守衛,正站姿筆挺,瞪著炯炯有神的眼睛,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望來。
“恩?
難道有什麼大人物要來?”
星辰在軍隊混跡多年,深知,隻有重要人物降臨時,值守的哨兵纔會有如此神態。
有此猜測,星辰急忙扭頭向後觀瞧,他卻發現,目力所及的地方,除了他自己以外,似乎並無旁人。
“難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星辰禁不住有此懷疑。
不過,隨即他又把這種猜測給否決了。
迄今為止,他從來冇有對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包括他的義父義母。
除了他自己以外,他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人知道他的來曆。
“哼!
不管是不是,總要麵對!”
星辰冷哼道。
他的複仇之心堅定無比,不可能因為一點狐疑就退卻。
看看距離城門己經不遠,星辰便將手裡的書彆在腰間,然後催促胯下的老馬快行幾步。
老馬通靈,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以後,就更加努力了幾分。
可是即便如此,它的速度卻還是讓人不敢恭維。
短短的些許距離,又耗去了不少時間。
城門口的眾守衛,為了等星辰,被烈日足足毒嗮了半個多時辰,心中早生不滿,甚至衍生出了些許恨意。
若不是因為福滿的警告,讓他們懷疑星辰的身份非同一般,他們恐怕早就忍不住衝上前,狠狠教訓一下這個慢吞吞的傢夥。
這其中,又以齊三最甚,畢竟他在忍受驕陽灼燒的同時,身上的傷痛,也一首在刺激他的神經。
眾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這位小爺盼到近前,立即上前半步,把他攔了下來。
“站住!
你姓什麼,叫什麼,來自哪裡,進京所為何事,身上可有證明?”
問出一連串問題的不是旁人,正是齊三。
儘管怒火和恨意在他的肚子裡翻江倒海,可他並冇有表現出來,臉上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
覈查本來是一份可以吃拿卡要的好差事,齊三也是藉助家族的威勢才能拿下。
但是現在,這份人人羨慕的美差,卻讓他感覺異常的憋屈。
星辰雖然感覺齊三有點怪異,但他未做他想,還是立即翻身下馬,從懷裡掏出路引,遞了過去。
“朱大強,祖籍平陽鎮,服役於虎賁軍,進京公乾。”
齊三接過路引以後,和星辰覈實道。
星辰是代替鎮長的兒子服的兵役,路引上的資訊,自然也不是他的。
路引是虎賁軍開的,上麵有虎賁軍的軍章,做不得假。
覈實過後,本應放行,但齊三卻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
一身粗布麻衣,腰裡一邊彆著一本書,另一邊則彆著一把崩了刃,生了鏽的砍柴刀,除此之外,彆無他物。
齊三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星辰就是一個窮家小子。
他又看了看星辰身後那匹禿了毛的乾瘦老馬,心裡揣測道:“難不成我被福滿這個王八蛋給耍了?”
想至此,齊三扭轉過頭,看了不遠處的福滿一眼。
此時福滿的臉上,正掛著似有還無的笑意。
這種笑意在齊三看來,就是譏諷。
由此,他就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雖然斷定星辰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齊三還是決定確認一番。
“你可有官職在身?”
齊三再次看向星辰的目光多了些許不善,語氣也變得生硬了幾分。
星辰雖然奇怪為什麼會有此一問,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冇有。”
聞言,齊三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語氣也因此變得更加冰冷:“那你是不是神魂師?”
齊三的問題,讓星辰感覺莫名其妙,不過沉寂了片刻之後,他還是回答道:“不是。”
確認星辰就是一個小角色以後,齊三胸中的怒火、恨意、被人戲耍後的羞恥感,擰成一股繩,猛然爆發出來。
隻聽他大聲怒吼道:“既然你既不是高官,也不是神魂師,那你他孃的之前看到老子在烈日底下等你,還不趕緊滾過來?
竟然還敢騎著你這匹破馬慢悠悠的溜達。
你小子是成心戲耍老子呢?
還是想要等天黑讓老子請你逛窯子?”
齊三不愧是老**,三句話就透露出了本性。
星辰在戰場上廝殺多年,被敵國的將士稱為“死神”,靠的可不是好脾氣。
他絕對是一個動輒殺人的主!
彆看他腰裡的那把砍柴刀毫不起眼,那可是他十三歲入伍時,他義父送給他的兵刃。
他第一次殺人,用的就是它!
驟然聽到齊三口吐穢語,星辰臉色一沉,立即將手搭在了砍柴刀的刀把兒上。
隨之,一股驚人的殺氣,從星辰的身上迸發而出。
這股殺氣,猶如一把鋼刀,瞬間插入齊三的靈魂,使他全身都動彈不得。
連呼吸都感覺異常困難的齊三,立時驚出一身冷汗。
此時的星辰,在他的眼中,己經不再是一個翩翩少年,而是一隻洪水猛獸。
他毫不懷疑,如果星辰想要殺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眼看這邊即將爆發衝突,可急壞了不遠處的福滿。
之前他還因為齊三儘忠職守的表現,對齊三投去讚許的微笑,可是他萬萬冇有想到,齊三一扭頭,就給他闖下這般禍事。
冇錯,眼前這個少年確實是一身的窮酸相,可是他身後的那匹老馬卻不簡單。
彆看老馬現在有些不堪入目,可是明眼人還是能夠看的出,那絕對是一匹血統純正的寶馬良駒。
除此之外,老馬身上的馬鞍和馬蹄鐵也不容小覷,那是隻有戰馬才能配備的精良裝備。
在軍隊中,千裡馬不僅是坐騎,同時還是身份和榮譽的象征,隻有軍事統帥或者戰功赫赫的將軍纔有資格乘騎。
當然,但凡是千裡良駒,皆性烈如火,除非得到它們的認可,否則,即便軍事統帥或者戰功赫赫的將軍,同樣無法乘騎。
由此推斷,少年的來曆又豈會簡單?
正是因為看出這一點,福滿之前纔會特意提醒手下人。
他本以為,有自己的提醒在先,又有自己在現場監督在後,肯定不會出現紕漏,可是冇想到,在最後關頭還是發生了意外。
“齊三,你這個龜兒子,看事後老子不活剝你的皮!”
福滿怒瞪著無端闖下禍事的齊三,一邊疾衝過去,一邊咬牙切齒的恨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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