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顧浩淩找了江攬月那麼久,近乎執著的情況下,突然見到她後,卻覺得眼前的人似乎變得陌生又熟悉。

江攬月一心想著要逃離,倉促地找了個藉口:“我今天太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然後便匆匆往自己的營帳裡走去。

顧浩淩蹙了眉正打算追,卻被陸令安攔住:“王爺,你也先去休息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晚上的接風宴過後再說也不遲。”

他雖然著急,但也知道,不能急於一時,於是便點點頭同意了。

雖然江攬月說累了回營帳休息,隻是她躲開顧浩淩的一個理由。

但她今天起得早,又是比武又是雪崩的。

回到暖和的營帳中後,著實是困了。

不一會兒就趴在床上,睡熟了過去。

渾然不知,另一個營帳中,兩個男人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氛圍。

陸令安給顧浩淩倒了杯酒:“王爺,請喝,外頭天寒地凍的,暖暖身子。”

雖說他來這西南邊關,是顧浩淩所致,但陸令安卻清醒的知道,最重要的原因,其實來自於皇帝對於陸家勢大的忌憚。

所以,陸令安對於顧浩淩並未有那麼大的敵意。

無法違抗的,始終是聖意。

顧浩淩端起溫酒,喝了一口。

而後放下酒杯,問了一句:“攬月可有告訴你,她這幾年的經曆?”

陸令安隨意地笑了笑:“應當就是如她所說,去了外麵遊曆罷了。”

他又替顧浩淩將酒杯斟滿:“王爺也不必太過究根結底,如今她能夠回來,便是天隆朝之福。”

後者淡淡點頭,認同了陸令安的說法。

陸令安敏銳地發現了他眼中始終散不開的愁緒,問道:“王爺心中為何事憂愁?”

顧浩淩回答道:“蔣鳶歌如今還在王府昏迷不醒。”

陸令安聞言,愣了愣,他知道,蔣鳶歌或許永遠不會再醒來的真相,但卻冇有辦法告訴顧浩淩。

隻能閉口不談。

江攬月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營帳外隱約亮著篝火的光。

不一會兒,陸令安的聲音便從外麵傳了過來:“攬月,睡醒了嗎?

出來吃飯吧。”

江攬月起身應道:“好。”

一出去,就看到陸令安正親手拿著一張狐裘站在門口等著。

見人出來,他便將雪白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特意獵了雪狐,為你做的,很合身。”

江攬月怔然伸手,輕輕摸了摸這狐裘,柔軟溫暖。

她發自內心地朝陸令安笑了笑:“多謝。”

第18章 江攬月隻覺得這一瞬間,自己的心也同這狐裘一樣,變得柔軟、溫暖了起來。

後者也笑了笑,而後二人便一同朝擺了接風宴的營帳走了過去。

顧浩淩端坐在主位上,看著他們走進營帳落座。

無論如何,他也是個皇族王爺。

陸令安還是走了個流程,舉起酒杯道:“邊關地偏,物產並不豐富,還望王爺莫要嫌棄。”

顧浩淩也並不是嬌生慣養的性子,回道:“無妨。”

平靜的宴飲中,他突然開口道:“攬月,有件事情或許需要你幫忙。”

江攬月訝異地抬起眼,顧浩淩從小錦衣玉食,世間的任何東西,他都能輕易得到。

從不是會開口求人的性子。

如今居然會說需要她的幫忙?

江攬月說道:“王爺請說。”

她語氣疏離,讓顧浩淩不自覺蹙了蹙眉,但他冇有在這個細節上糾結,而是道:“有個人想請你幫忙救一救。”

江攬月呼吸一滯,頓了頓才問道:“蔣鳶歌?”

顧浩淩她能猜出來,並不感到意外,隻是淡淡點了頭:“她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我找了好多郎中,都說她以後都不會再醒來了。”

“但我想,你向來神通廣大,定然會有法子。”

江攬月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冇有辦法讀懂顧浩淩。

他們之前好像是錯開了一個時空似的,永遠不在一條路上。

她苦笑著勾了勾唇,問道:“在王爺心中,蔣鳶歌算是你的什麼人?”

此話一出,就連原本在默默喝酒的陸令安,都將眼神投了過來。

顧浩淩麵上的神情一滯,而後卻搖了搖頭。

江攬月正心中覺得諷刺,卻聽他開了口:“一開始,我隻是將她當成了你的替身,本以為她和其他人並無差彆,可直到她在漠北戰場上身受重傷。”

“我才發現,對於我來說,她和彆人都不一樣。”

聞言,江攬月沉默了一瞬後,才又問道:“倘若蔣鳶歌一輩子再也醒不過來呢?”

聽到這話,顧浩淩臉上鮮見有些怔忪,他嗓音迷茫道:“我不知道……” 二人的視線交彙,一時之間,營帳中的氣氛沉了下來。

陸令安出聲打破凝滯的空氣:“這酒可是西南獨有的,王爺不好好嚐嚐就可惜了。”

顧浩淩這纔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

他望著江攬月的眼睛時,不知為何,心裡總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是熟悉,卻又不是與從前的江攬月相同的熟悉。

江攬月也收回了視線,淡淡道:“王爺放棄吧,我冇有辦法救她。”

她的靈魂既然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來,蔣鳶歌那具身體裡缺了魂魄,自然就冇辦法醒來。

顧浩淩臉上閃過顯然的失落。

他心中實在煩悶,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灌了個半醉。

陸令安喚了人來:“來人,扶王爺去休息。”

兩個士兵一左一右將顧浩淩扶走後,營帳中就隻剩下了江攬月和陸令安兩個人。

她也起身打算離席:“我吃飽了。”

正要走時,就被陸令安叫住:“攬月。”

江攬月疑惑地回過頭:“怎麼?”

便聽他說道:“皇上召我回京,你與我一同回去嗎?”

第19章 聞言,江攬月不自覺蹙了蹙眉。

畢竟在身為蔣鳶歌的那些日子裡,她在京城著實吃了不少苦。

對於京城,江攬月的腦海中並冇有留下什麼美好的記憶。

就在陸令安以為她不願意的時候。

江攬月卻突然說:“去。”

她轉頭看著陸令安重複了一遍:“我和你一起回京城。”

江攬月麵色淡定,實際上已經被係統那冇有感情的機械聲吵得腦仁疼。

“注意,若不選擇回京,將無法靠近任務對象。”

“警告!”

“警告!”

彷彿隻要她不按照係統指示行動,這聲音便永遠不會停歇似的。

陸令安並不知道江攬月正在受著這樣的折磨,眼中閃出了驚喜的光亮。

江攬月做出選擇後,腦海中那吵個不停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她悄悄鬆了口氣,對上陸令安充滿了笑意的眼睛時,也不自覺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君心是最難測的東西。

不知為何,天隆帝突然下了急召要讓陸令安回京。

旨意看起來十分緊急,於是第二日,一行人便整裝出發了。

眾人的行李都不多,一輛馬車便能拉下。

江攬月孑然一身出現,在這軍營中住下來後,反倒日漸增添了不少衣物。

以至於,這馬車中的大半行李都是她的。

大多是陸令安命人準備的禦寒的衣物等東西。

除了這個馬車以外,陸令安還執意帶了一輛能夠坐人的馬車。

江攬月挑了挑眉:“我同你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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