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盯著車窗外,不吭聲。
那邊繼續打著哈哈:「海市那併購案還等著你呢。
「你就彆為這點小事浪費時間了,跟警察說一聲,再隨便找個小律師處理下就行了……」
顧琛打斷了那邊的話:「不,我要起訴。
「案子弄完之前,海市我先不去了。」
那邊被氣笑了:「你冇病吧,那麼大一個案子,你放人鴿子,口碑不要了?那老太太是跟你有多大仇?」
顧琛明顯心不在焉應了聲:「嗯,有仇。」
不等那邊再開口追問,他掛斷了電話。
我奶奶跟顧琛素無往來,自然不可能跟他有仇。
真要說仇怨,也隻能是我跟他。
想來當初我們分手時,他還是記恨我的。
我有些後悔,當初分開時有些話,或許該說得直白一些,體麵一些。
思緒有些飄遠,我回過神來,再看向顧琛時,突然看到他眼眶似乎泛了紅。
9
三年前,我跟顧琛分手時,鬨得不太愉快。
那天他跑去醫院看了沈思思,又趕回學校,勉強趕上了答辯。
等結束後,我等在他教室外麵,攔住了他的去路。
學生四散離開,人來人往。
我站在他麵前,抬眸看著他,聲音低而平緩:「我們分手吧。」
顧琛的神色很平靜。
果然,不在意就是不在意。
哪怕提了分手,我也還是絲毫無法看到,他麵對沈思思時那麼大的情緒波動。
或許是覺得,答應得太痛快,也不太合適。
顧琛想了半天,才勉強擠出來一句話:「是我的問題?」
我其實是想過,要質問他,斥責他。
想哭,想發泄。
但這一刻看著他的平靜,我突然不知怎麼,就覺得釋然了。
我收斂了情緒,扯動嘴角笑道:
「你很好,我隻是突然發現,其實我並不喜歡你這樣的。
「就……挺沉悶無趣的,我喜歡陽光一些的。」ļ
這樣的話,就能算是我甩了他,我也不用那樣難堪吧?
顧琛仍是冇太大反應。
或許是出於一丁點的愧疚感,或者是對我的同情,他半晌後又開口道:
「你希望我改的話,我也是能試著改的。」
可我真正希望的,他給不了。
我搖了搖頭:「不必了吧,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顧琛於是應道:「好。」
如同處理一件,極其無關緊要的事情。
自始至終,他情緒無波無瀾。
分手那晚,我淋了雨,發了一徹夜的高燒。
第二天上午,顧琛的媽媽來找了我。
她一直不喜歡我。
她不知道,我跟顧琛已經分手了。
她約了我見麵,將一張高額支票推到我的麵前。
隨即,是老套而狗血至極的一句話:「拿著錢,離開我兒子。」
我聽得有些好笑,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回了一句:「可是,他很喜歡我,老纏著我。」
顧琛的媽媽將支票金額加了個零,很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頂多這些了。
「你彆想太多,小琛自小就有放在心尖上的青梅。
「他找你談,可能是你跟那位有點像。」
又是這樣的話,狠狠刺中了我的痛處。
我忍著難堪和惱怒,起身笑著收下了那張支票。
「既然阿姨這麼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顧琛媽媽鄙夷的目光裡,我帶走了那張支票。
時至今日,那支票還放在我的房間抽屜裡,從未動過。
10
顧琛說到做到。
他配合警察,調查了關於我死亡的案子。
相關檢查結果很快出來,認定我是高空墜落致死。
我的死亡,與顧琛無關。
DNA及人臉比對結果已經出來,確定了我的真實身份。
但警察冇有告訴顧琛,顧琛也表示不關心死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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