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伯奇鳥牌擺上了桌子。
江主持不愧是老手。
反正第二條規矩已經被砸了,他反而變得大方起來:“諸位,若對思源拍賣行定的規矩,還有想砸掛的,請上台!”
冇人響應。
剩下兩條規矩也冇有可砸的地方。
江主持見大家不吭聲,問道:“這位先生還要砸嗎?”
我回道:“不砸。”
江主持點了點頭:“那請回座。”
我說道:“但我要賭鬥。”
裴哥。
我要對他下手了!
此話一出。
全場嘩然。
賭鬥。
古董行當互相辨彆古玩真偽的一種對賭遊戲。
雙方之間,約定好賭注,各出一個物件,物件可真可假。
看對方能不能斷代、辨真偽、釋傳承。
輸飯、輸錢、被摘招牌或者跪下叫爺爺,算小兒科了。
玩狠的,直接卸輸一方的身體器官。
我跟九兒姐在山東之時,曾親眼見過一次賭鬥。
輸的一方,硬生生地戳瞎了自己一隻眼。
那次回來之後,我連續做了幾天噩夢。
九兒姐罵我冇出息。
古玩是金錢的江湖。
玩錢的地方,玩到最後就是玩命。
港市古惑仔電影裡,收租控碼頭奪賭場,互相拚殺,全為了錢。古董行當盜墓掘墳、做局害人、奪寶殺藏、賭鬥玩命,同樣為了錢。隻不過,古董界玩得比古惑仔更高階、更優雅、更具技術含量,但血腥程度,卻一點也不遜色。
我提出賭鬥。
自然不可能去賭那些冇上台的東西,標的物肯定在鑒寶台上。
在場之人想不通的是,目前擺在鑒寶台上的,禿子的金倭扇、抱古軒的狀元硯、四方齋的陶響球、影青閣的藥師佛、鬥雞眼的朱之蕃畫作以及伯奇鳥牌,全部都已經過徐老鑒定,而且,基本都說出了傳承。
如果我要賭鬥。
唯一可供賭的點,就是鑒寶台那些東西當中,存有贗品。
我到底要拎出哪一樣來賭?
當然是裴哥的陶響球!
之前。
我冇閒著,一直盯著那顆元朝陶響球,總感覺哪裡不對路。
後來我發現。
它的聲音。
裴哥真是熊心豹子膽。
在金陵古董界名流齊聚的江湖竄貨場,竟然敢出贗品!
而徐老,作為古玩行當泰山北鬥,罕見地打眼了。
萬幸的是。
徐老剛纔因為想賣關子,他一直冇向大家說出陶響球的來曆。
否則。
他一世英名,今天將毀於一旦。
不過。
衝徐老剛纔在我砸掛時很講江湖規矩的一句話。
我會給他一個台階下,就看他接不接得住。
陸岑音已經徹底傻眼了。
我看到她櫻唇微張,說了一句什麼話。
從口型來看,她說的應該是:“瘋了吧!”
此時。
裴哥終於放下了手機,蛆咬過的臉顯得有些不自然。
他的神情,從之前目空一切,變得開始猶疑。
裴哥招了招手。
四方齋那位“瞧不準”櫃員,走了過去。
裴哥坐的位置,距離我相對較近。
雖然現場比較嘈雜,但我仍聽見了他的聲音。
裴哥問道:“這是哪來的傻逼?”
四方齋顧客太多,“瞧不準”櫃員顯然已經認不出我來了,回道:“不知道。”
“查一下!你他媽也傻逼了?!”裴哥冷冷地說道。
“瞧不準”櫃員連忙回道:“是。”
爾後,“瞧不準”櫃員拿起手機,出門打電話去了。
徐老臉色頓時變了。
這些寶物,剛纔全經過他鑒定。
我現在的姿態,鐵定了要賭鬥其中有贗品。
萬一我賭贏了。
雖然贗品並不是徐老出的,但他一生積攢下來的名譽、地位,將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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