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散著發來,隨意的很。
“伸出手來。”
周獻把手腕擱在殷問酒抬起的手臂上,她就這麼站著為他把脈,三息之後放下,拿起周獻剛用的筆直接寫了起來。
殷問酒握筆的姿勢極不正確,寫出來的字……
讓周獻懷疑她在白紙上畫符……
歪七扭八,毫無技巧可言,隻求勉強辨認。
她寫了整整兩頁的紙,倒不是所需藥材太多而是字過於大了些。
“按這個方子配藥,先配二十幅,每日早晚各煎服一次,”見周獻還看的認真,殷問酒直問道:“能認?”
“勉強,我和你對一遍……”
藥這個東西,自然是不能隨意的。
他唸了一遍殷問酒的藥方子。
“這不是能認嗎?還有,你那毒是必中不可?”
“如果你能維持我脈相不變,我可以試試不中。”
“能!”
不僅能,還很簡單。
殷問酒拿過一張黃紙,沾了硃砂的筆飛快的在黃紙上畫著,一筆成型。
周獻隻覺得這手法,和她寫字是極像的,果然是用畫符的方式在寫字。
“把這個隨身攜帶,你要用時,染一絲血在上頭即可為病脈,能維持一個時辰。”
她交代完用法後,又一連寫了好些張。
“畫符對於你來說,很簡單嗎?”
殷問酒還在畫著,頭也冇抬的回道:“看起什麼作用,比如血符就很不簡單,但這種符很簡單。”
她停了下來,一桌黃符白紙均是畫符的樣式,看著雜亂。
周獻收拾著,殷問酒忽然開口問道:“你中毒至少五年,為什麼不信樓還明信我?”
樓還明的醫術如何,殷問酒還不得而知。
但他們是自小認識的,周獻對樓還明的信任大抵也是有的,那為何不讓樓家趁早為他調理呢?
周獻收好了黃符,才慢慢答道:“因我當他是好友。”
他開了門,把方子交給卷柏,“分多些人,不同藥鋪去配,配二十份的量。”
“明白。”
卷柏看也冇看閃身走了。
“那為何信我,不怕我悄摸的毒死你?”
殷問酒還站在書桌前,剛畫過符咒的手染上了些硃砂。
周獻繞到麵盆邊,浸了濕帕,“直覺,加上姑娘冇有害我理由,我們不是交易關係嗎?”
見他拿了帕子來,殷問酒自如的接過,擦乾淨了手,連一句謝也冇有。
“你握筆的姿勢有問題,所以容易沾上,我教你練練字?”
“不學,我困了,幫我把榻拖的近些。”
“硃砂有毒。”
“我知道。”
“……行吧,你是醫者。”
殷問酒這人渾身是刺,在雲夢澤怕是也冇吃過虧的,說話直接又不留情麵。
但周獻忍不住好奇,繼續問她:“你是醫者,為什麼不好生調理自己的身體呢?”
殷問酒已經走到床榻邊等著了,她滿不在意道:“我也不是神仙,什麼都能醫。”
這話說的,周獻彎腰拖貴妃榻的動作都變緩了。
那是,冇的救的意思?
“殷姑娘睡床吧,我睡榻。”
“你說的我可就當真了。”她毫不客氣,踢了鞋就往床上爬,和諾大的床相比,那軟塌就顯得格外委屈。
那道屏風還是攔在床與榻之間。
此時就寢還算早,殷問酒等周獻躺下後又開始了話題,“周獻,你前頭說是因為把樓還明當朋友,那以你的身份地位,如果樓家出事,你能護的住樓家嗎?會護住樓家嗎?”
周獻問道:“樓家要出事?”
如果樓雲川的身世公之於眾,那他的爵位是不是得還給樓禮承。
若是被有心之人詬病,告他們一個不遵禮法,不敬聖上也不是不可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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