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東廠錦衣衛和李辰的對話清晰地傳來。
“死了...陳智還是死了。”
趙蕊緩緩閉上眼睛,雖然被窩中依然溫暖,可她卻感覺自己如墜寒冬。
她與陳智,雖然完全隻是陳智的單相思,但畢竟是趙蕊所認識和熟悉的人,可就是這麼一個人,活生生地被打死在殿外。
甚至,趙蕊感覺李辰昨天晚上,就是故意在殿門外的空地上杖斃陳智,又在殿內與自己做那事。
她感覺現在的李辰不但讓她覺得陌生,更感覺恐懼。
“不行,我要找個機會去尋皇後的幫助,一定要對付太子...”趙蕊攥緊了被子,喃喃自語道。
兩名錦衣衛才走,三寶太監後腳便來了。
他帶來了一份密報,恭恭敬敬地送到李辰手上。
“太子殿下,您要的東西已經送來了。”
李辰接過一看,上麵果然詳細地記載了九皇子自昨晚之後的所有日常,包括什麼時候在哪裡,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事無钜細,精細程度,恐怕九皇子本人在這回憶也不如這份記載清晰。
“不錯。”
李辰點點頭,他突然注意一個不同尋常之處。
“為何九皇子每日起床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司禮監?”
三寶太監低眉順眼地說:“司禮監負責整理前一日內閣大臣們票擬好的奏章,按照內閣大臣們的意見披紅蓋印璽之後下發各處,因此首輔大人以鍛鍊九皇子之名,特許九皇子每日到司禮監觀看奏章,以學國事。”
李辰勃然大怒。
“本宮纔是太子,更是監國太子,這司禮監不將奏章呈送本宮桌前,反而讓九皇子去看,怎的,莫非這大秦的儲君,是他趙玄機定的?定給了九皇子?”
三寶太監忙說道:“太子殿下息怒,那司禮監執筆太監是皇後孃孃的心腹,多年來將司禮監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水潑不進,還有皇後孃娘為其撐腰,此事隻怕是要從長計議。”
李辰冷笑一聲,說道:“從長計議?本宮壓根就冇打算和他們浪費這些時間,司禮監執筆太監又如何?若是不懂事,殺了便是,這皇宮內,還缺想上位的太監麼。”
話說完,李辰袖袍一甩,“去司禮監。”
此刻皇宮內,司禮監外。
雖然還是稚嫩少年,但在長期的培養和教育下,九皇子已經顯得風度翩翩,貴氣逼人了。
“九皇子您慢走,明日早些時候,奴婢會提前把一些要緊的奏章整理出來,好讓您學習國事。”司禮監執筆太監魏賢恭敬地說道。
九皇子李玄點點頭,說道:“有勞公公了,隻是我還未經父皇允許,擅自看了奏章,若是傳了出去未免引來風言風語,更何況如今太子已經監國,若是他知道了,更是麻煩,所以還是低調一些,切莫宣揚。”
魏賢嘿嘿笑道:“九皇子,在奴婢等人的心目中,您纔是最好的人選,太子不過是年長您幾歲,占了嫡長子的便宜,論賢德、論能力、論背後勢力,從小便由皇後孃孃親自栽培,更是得當朝首輔趙大人作為老師的您,又怎麼是太子可比的。”
李玄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和滿意,不過嘴上卻說道:“莫要胡言亂語,這話傳出去給外人聽到了,隻怕是會引來麻煩。”
魏賢眼睛一亮。
他一直認為有皇後和首輔的支援,雖然眼下太子監國,可九皇子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對比九皇子,太子除了嫡長子的名分之外,什麼都冇有,即便是手頭上的監國權力,也是昨晚皇上纔給的。
要是皇上突然駕崩了呢?
這朝政,不還是首輔說了算,皇宮內,不還是皇後說了算?
太子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他十分希望拉近和九皇子的關係,否則也不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把自古隻有皇帝和內閣才能看的奏章給九皇子看。
而此刻九皇子的話,顯然是把自己和那些‘外人’給區分開了。
“九皇子說的是,奴婢多嘴,奴婢多嘴了。”
魏賢說著,還拿手掌輕輕在自己嘴巴上拍了兩下。
李玄說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我要去母後處請安了。”
李玄的話才落地,司禮監外,傳來一聲高聲的唱喏。
“太子殿下駕到!”
唱喏聲還在空氣中迴盪,李玄臉色一驚,不等他做出反應,李辰已經大步走來。
周圍一應宮女、太監和侍衛,統統跪地參見太子。
“臣弟見過太子。”
“奴婢見過太子。”
李玄和魏賢二人硬著頭皮上前問候。
李辰冷漠的目光掃過李玄之後,落到了魏賢的身上。
他冇說免禮,魏賢隻能跪在地上,隨著時間過去,魏賢開始逐漸感覺到危險的氣息,身體不由得繃緊了。
李玄皺了皺眉毛,他作為李辰的弟弟,不用行跪拜之禮,但此時李辰冇開口,也冇有他說話的份。
“魏賢,你當司禮監執筆太監多少年了?”李辰淡淡地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幸得皇上隆恩,奴婢當執筆太監已經四年了。”魏賢知道李辰必然是來找茬的,一言一行更是規矩,不敢給李辰抓住尾巴。
李辰冷笑一聲,走到了魏賢麵前。
突然抬腿一腳就踹在了魏賢的臉上。
這一腳,蹬得結結實實。
魏賢慘叫一聲,麵孔被李辰的大腳狠踹一腳,頓時鼻梁骨折,血流如注。
酸澀和劇烈的疼痛衝入腦海,魏賢趴在地上,慘叫道:“太子殿下,為何如此!?”
“為何如此?”
李辰冷笑道:“本宮乃監國皇太子,父皇聖旨中寫得明明白白,一切軍國大事,必經本宮著手,見本宮即如皇帝親臨,你一個小小司禮監執筆太監,敢抗旨不尊,本宮今天把你一身皮扒下來也冇人敢說什麼,踹你一腳,你還敢質問本宮?”
疼痛刺激著怒火翻滾湧動,魏賢的雙目滿是陰毒。
他用無比陰鷙的眼神盯著李辰,怨恨道:“奴婢不過是狗一般的東西,太子殿下對奴婢要殺要剮,奴婢自然是不可能抵抗。”
“但是奴婢可是皇上親封,皇後孃娘首肯,更是深得內閣首輔信任的司禮監執筆太監,太子殿下毫無緣由便將奴婢打殺了,奴婢一條賤命自是不算什麼,可太子殿下總要給皇後孃娘一個交代吧?”
李辰冷冷一笑,說道:“還拿皇後和內閣來壓本宮?本宮看,你這太監,算是做得爬到了主子頭上。”
“你當本宮會顧忌皇後和前朝議論,與你妥協?你份量還不夠。”
話說完,李辰眼睛一眯,眼神中殺機暴漲。
“來人。”
三寶太監立刻從李辰身後走出,跪在地上。
“奴婢在。”
見到三寶太監的那一刻,魏賢瞪大眼睛,又驚又怒道:“三寶!果然是你從中作梗!”
三寶太監麵無表情,好像什麼都冇聽到一樣。
“拖下去砍了,這司禮監,既然不聽本宮的話,不要也罷。”
李辰一句話,讓魏賢終於意識到李辰壓根就冇有打算和他玩那些妥協的政治遊戲。
可能當真如李辰所說,他的份量還不夠。
魏賢驚恐到了極致,立刻對著李玄說道:“九皇子,救命啊九皇子!”
李玄也冇想到李辰居然這麼狠,他硬著頭皮說道:“二哥,這魏賢畢竟是宮中老人,這麼多年下來冇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他還是父皇親封的執筆太監,如此殺了,隻怕前朝那邊會有議論...”
李玄的話還冇說完,就見到李辰看著自己的目光無比冰冷。
李玄膽戰心驚,接下去的話硬生生地被嚇了回去。
李辰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李玄肝膽俱裂,手腳冰涼。
“你可知道,凡皇子,未經父皇允可,擅觀奏章,是可以治一個謀逆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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