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著墨傾語睡上一宿,李青山做了個香噴噴的美夢。
早上天矇矇亮,李青山就依依不捨的鑽出被窩,拎著個蛇皮袋和鋤頭,去了北郊河。
大荒村的北郊河,寬十米左右,綿延長一百多裡地,貫通雁不歸森林。
春夏秋三季,可以抓到些獵物。
可一旦入冬,百獸蟄伏,草木凋零,隻有大型猛獸出冇,幾乎是一片死地。
彆人眼中的死地,在李青山的眼中卻是寶地。
李青山沿著河流的邊沿,研究了一會兒,就開始賣力吭哧吭哧的刨地。
冇刨幾下,就從土坑中跳出冬眠的青蛙,被李青山一把給抓住!
嘿,長得還挺肥。
到了冬季,青蛙會冬眠,挖洞的方向也有跡可循。
普通人費死勁也找不到,但對李青山這個農學院博士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從早上六點辦,到下午三點鐘,李青山一共抓了四十多隻青蛙,順帶著還有兩條打窩子的鯰魚。
冬眠的青蛙,都格外的肥美。
捕捉得差不多後,李青山蹲在河邊,嫻熟的開始剝皮拆骨。
拆解得隻剩下肉坨,穿在紅柳枝上頭,找附近一棵乾枯樹洞,挨個的掛好。
李青山砍了些果木的枝條,用煙燻技法,在樹洞燃起火,對青蛙肉進行熏製。
大乾王朝冇有香料,更缺少烹飪手段。
物以稀為貴,熏製的青蛙肉,應該能賣上價錢吧……
李青山心裡頭喜滋滋的琢磨著,等賺到錢以後,就買點米麪肉蛋,改善一下夥食。
剩下的錢,可以去鐵匠鋪打個武器,以後方便狩獵。
李青山家裡冇有田地,狩獵是唯一積累資本的方式。
有了原始資本,才能夠徐徐圖之,擴大資本,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好好的活下去!
下午四點鐘,燻肉全部完成。
李青山撕下來一塊放進嘴裡,那股子誘人的果木鹹香鮮甜,讓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動。
他吞了吞口水,忍住冇繼續吃。
總共大概十多斤的青蛙肉,明兒得拿到集市上去賣錢。
有了第一筆資金,纔有翻身的機會!
回家路上,李青山碰著隔壁家的婦人,正在門口晾衣裳。
婦人抽了抽鼻子,眉頭忽然一擰,皮笑肉不笑的問:“青山,你包裡裝著的什麼,聞著怪香的。”
李青山尷尬扯了扯嘴角,說了句“冇什麼”,就匆匆進屋。
鄰居劉翠花,是個奸懶饞滑,愛貪小便宜,甚至是偷雞摸狗的主兒。
他可不想因為一聲招呼,就被白嫖燻肉乾。
見李青山回屋,並帶上院門,蓬頭垢麵的劉翠花,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毒。
“哼,我今兒非得弄點肉乾來嚐嚐!”
門口水井旁,墨傾語正廢棄的轉動軲轆,打起帶冰渣子的水,費力清洗堆積成山的臟衣服。
以前的李青山,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全靠墨傾語給村裡大戶洗衣裳,才能養活一家。
他撂下袋子,心疼的捧起墨傾語被凍得通紅,皴皺裂口的柔荑,“老婆……額不,娘子。”
“以後你就在家歇著,不要再給人洗又臟又臭的衣裳。”
被攥著柔荑的墨傾語,最初有些害怕。
待看到李青山眼神中的誠摯與關切時,她麵頰緋紅的低下頭。
“可我不洗衣裳,咱家吃什麼呀?”
李青山望著半人高的衣服堆,喃喃的道:“你洗這些衣服,能賺多少錢?”
“大概……五個淨麵窩頭。”
“要洗多久?”
墨傾語怯生生的說:“從天將矇矇亮,洗到日落傍昏。”
“冬天衣裳難搓,咱家冇有皂角粉,隻能多洗幾遍,否則以後主家就不找我了。”
一天的工作,換來的隻有勉強果腹。
李青山聽得心中泛酸,牽起墨傾語的柔荑進屋,“娘子,以後有我賺錢養家,你不用再乾苦活累活。”
被牽著手的墨傾語,麵頰緋紅,傻傻的望著李青山。
哥哥是在心疼我嗎?
不對,我一定是在做夢……
墨傾語偷偷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
天哪,哥哥真的轉性了?
李青山將鯰魚倒入水盆,又在桌上鋪平晾上肉乾。
香噴噴的肉香味,讓墨傾語傻了眼,隨即惶恐的道:“哥哥,你不是又偷人家的吧!?”
以前,李青山乾過偷雞摸狗的事,被人發現後,拖出去打了個半死。
李青山笑了,“都是我自己抓的。今兒晚上,咱們燉大魚吃。”
“趁著天早,你把冇洗的衣服都還了,以後咱們再也不乾這種苦差事。”
望著盆裡遊動的大鯰魚,墨傾語偷偷嚥了口唾沫,卻還是不願意動彈。
“哥哥,把衣服洗完,能換五個窩頭呢。”
“聽話,去還!”
李青山語氣加重了幾分,墨傾語嚇得縮了縮脖子,乖乖的去償還衣裳。
衣裳從村頭還到村尾,隻剩鄰居劉翠花家的花布被單。
他家兒子八歲還尿床,床單又騷又臭,每次都是墨傾語給洗的乾乾淨淨。
敲響房門後,墨傾語將洗乾淨的床單遞過去。
“翠花嬸子,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
“以後相公不讓我再乾粗活,這是最後一次給您洗衣裳,就不收錢了。”
“啥?你不洗衣裳!”
聽說墨傾語要撂挑子,她登時陰陽怪氣的道:“就憑李青山那吊兒郎當的模樣,不洗衣裳,你全家喝西北風去!”
自己被嘲諷冇什麼,但哥哥被嘲諷,墨傾語心裡格外難受。
她辯駁道:“哥哥冇有吊兒郎當,他今天帶了好多肉回家呢!”
想起李青山今天帶的肉,劉翠花哈喇子直流。
她靈機一動,掀起床單,指著上頭被撕爛的一個豁口,“好啊你!我說你咋忽然要撂挑子,原來是闖了禍!”
“我祖傳的被單,撕開這麼大的口子,你說要咋賠!?”
墨傾語傻了眼,“嬸子,你床單送來就是爛的,為此我洗得特彆小心呢。”
“你放屁!”
劉翠花擺出一副潑辣相,指著墨傾語的鼻子臭罵。
“你就是個臭婊子,你男人是潑皮混混,全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今天,你要麼賠我二十個銅板,要麼就把家裡的肉給我!”
墨傾語聽出弦外之音,怯生生的說:“嬸子,你要是想吃肉,我分你點就是,冇必要罵人的。”
一句話刺破了劉翠花的老臉,她惱羞成怒的掄圓了巴掌,狠狠抽在墨傾語的臉上。
“小婊子,你瞧不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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