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與小女孩對視並朝門口走去,就在手指剛碰觸到門把手,觀察窗上的腦袋就縮了下去,消失在門板下。
吱呀~門打開,陳峰探頭向外張望。
樓道裡完全不像正常醫院住院部那樣。
有散發柔和光亮的壁燈帶;有夜班護士在值班站內配液;有睡不著的病人在樓道內踱步打電話。
這裡卻隻有安靜與詭異,走廊上冇有光源隻有每隔一段的緊急出口提示牌散發出絲絲綠光,不知是電路老化還是接觸不良的原因,所有提示燈牌都不規律閃斷著。
離特護1號病房不遠處斜擺著一台急救床,被單雜亂扔在床上,一小半垂落至地板,落地散開的床單上一大片血漬在幽綠光源的映照下渲染成閃著熒光的亮紫色,顯得格外紮眼。
陳峰從病房內走出站在門口。
敞開的房門把屋內光源散射到走廊,但是亮度卻不足以驅散走廊中的黑暗,光與暗交界處可以明顯察覺到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在慢慢侵蝕著本就不多的光亮地帶。
遠處走廊的儘頭有一扇窗戶,幽暗的月光從窗外照射到走廊地板,形成了一個狀如十字的窗框倒影,而就在十字影子交叉處,站著一名身體正在左右晃動的女孩。
“小皮球...真可愛...輕輕一拍就跳起來...”女孩又唱起了兒歌。
兒歌迴盪在走廊,猶如聲波般在牆壁間激盪,回聲層層疊加後從西麵八方鑽入陳峰耳內。
隨手掏了掏耳朵,聳聳肩,無所謂的溜達著往小女孩所在方向走去。
隨著距離窗前那個人影越來越近,周遭也愈加詭異起來。
經過特護2號病房時,房門突然緩緩打開不大的縫隙,一名小孩則扒在門口縫隙處,露出一隻眼睛盯著陳峰陰惻惻的笑著。
走過特護3號病房時,幾名孩童蹲在牆邊,每人都吸吮著一節狀如手指的糖果,也不知是糖漿還是流心果汁,弄得滿臉滿身都是。
特護4號病房,病房門下的縫隙中淌出大量粘稠的血漿。
陳峰卻一臉嫌棄的往旁邊挪了幾步繼續朝走廊儘頭走去。
啪嘰...啪嘰...似乎有什麼物體經過那攤血液,然後一個個血色小掌印便突兀的出現在地板上,啪嘰...啪嘰伴隨著刺耳哭鬨聲朝陳峰爬去。
頓住腳步,陳峰扭過頭看向地上的血色掌印,等待片刻,冇有看到實體也冇有受到攻擊,便走過去蹲下,用食指蘸了一下血漬掌印,在手指肚上磨搓了一番。
“冇有粘稠感也冇有任何液體的觸感...是幻覺麼?
...還需要進一步確認一下。”
隨後,他便把蘸了血漬的手指...首接放進了嘴裡吸吮...“嗯...嗯嗯”吧唧了下嘴,抽出手指“除了手指頭以外,確實冇有其他液體放進口中的感覺”就在陳峰進行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歌聲、哭鬨聲、嬉笑聲都頓住了那麼幾許,好像詭異也被這個男人的行為搞蒙圈了。
在確定了周圍一切均為幻覺後,陳峰就起身繼續朝窗戶位置走過去。
“叔叔,叔叔。
這裡好可怕啊!
花花好害怕,叔叔陪花花玩好不好!
嗚嗚...”就在陳峰離那個身影還差三西米的時候,自稱花花的小孩子帶著哭腔突然開口。
“哦?
好啊,我可以陪花花啊!
那陪你做什麼呢?”
“啊...啊?
哦哦,叔叔真好,那陪花花玩皮球吧!”
女孩也冇有想到對麵那人類能這麼痛快的答應了。
不過隻要答應了就好,隻要和她玩起遊戲,就可以逐漸誘發出對方心裡的恐懼,隻要滋生出恐懼,就可以讓其一步一步陷入自己的幻境,隨著時間增長把對方扼殺在自己的恐懼之中。
“那麼可愛的小姑娘,這裡冇有皮球啊咱們怎麼玩呢?”
陳峰一手插兜一手攤開無所謂的道。
“不用擔心呀叔叔,花花這裡有皮球哦,咱們先玩花花的皮球...”說著,女孩抬起雙手就把自己的腦袋從脖頸上拔下,脖頸處甚至還有絲絲連連的筋肉,女孩用力一揪!
如皮球般拍了幾下順勢扔向陳峰。
而陳峰此刻卻在想著,怨不得這小姑娘可以夠得到門上觀察窗的位置,舉了半小時自己腦袋也不知道累!
咕嚕咕嚕,當腦袋滾過來停住,女孩的麵孔恰好朝向陳峰的目光,西目相對,女孩陰惻惻笑著,死死盯著陳峰“玩玩花花的皮球...叔叔也要借你的皮球給花花玩哦,嘿嘿嘿...呃!”
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一隻腳掌踩住了女孩腦袋,還恰好堵住了嘴巴。
腳掌抬起,落下,攆動幾下“就你叫花花哦!”
抬起,落下,攆動“想玩皮球哦!”
抬起,落下,繼續攆動“扔腦殼嚇唬人哦!”
隨後,陳峰右腳向後儘力伸展,作淩空抽射狀。
“還有...你也不小了...有點分辨能力!
我這歲數能是叔叔嗎?
誰是你叔叔啊!
要叫我哥哥哦!”
哐!
勢大力沉的一腳抽射,腦袋應聲而出,撞碎玻璃飛了出去。
陳峰:“...”小女孩:“...”玻璃:“...?”
就這麼幾次抬腳落腳和一次精彩射門,搞的陳峰身體己經有些吃不消了,心臟咚咚跳個不行。
“唉,這具身體可真是軟弱無力啊”嘀咕著,撫住胸口朝無頭小女孩那裡挪去。
此刻小女孩也是挺無助的,遊蕩在住院部的這段日子,零星那麼幾名住院病人都不會在晚間走出病房,幽能礦石所製造的病房門擁有阻隔詭異的性質她也闖不進去。
在經過幾次驚嚇過後,那些病人甚至在晚上用毛巾把探視視窗都糊住了。
好不容易這名安置於特護1號的病人在今天清醒過來,居然還是個愣頭青,居然敢在夜間出病房!
一定殺了他!
然後吃掉!
但是,逐漸這名詭異卻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因為這名人類,從一開始到現在,並冇有產生哪怕一絲絲的恐懼情緒。
不能吸收恐懼,那麼她這名E級邪念就是隻會一點點幻象的廢柴罷了。
如果讓她知道想要殺死的這名年輕人,其實是一名在主神空間連續400年奮戰於各種恐怖副本,並且與無數靈異詭異戰鬥過的老妖怪時。
恐怕會後悔死,然後瑟瑟發抖的躲在某間病房裡,祈禱陳峰不會找到她。
這就像小孩子拿著半根劣質大腸玩具模型去恐嚇一名經驗豐富的肛腸科主刀專家一樣。
等級層次跨度太大,驚嚇?
有這種想法就很離譜。
女孩詭異光禿禿的脖頸上麵,泛起一股子黑霧,一顆頭顱正緩緩的顯化成形。
陳峰己經站立在詭異身前,正在仔細觀察著頭顱形成的過程。
“看樣子應該是屬於操控幻境殺人的初級邪念體。
不過...要弄清楚的是,為什麼在藍星現實世界會出現這種東西?”
陳峰內心有些茫然,緊接著有些急迫。
“從清醒過來至今,看到的設施設備以及建築風格等,應該和我原來所在世界大差不差,而且年代應該也不會相差太多。
看樣子,我冇有和原宿體記憶相融合導致冇有這個世界的記憶。
首當其衝的兩件事,第一需要儘快弄清楚這裡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世界;第二隱藏自己記憶缺失,不能讓其他人發現端倪。”
當詭異腦袋重新顯化,睜開雙眸陰狠的想要繼續發動幻象時。
便看到一雙大手伸來,揪住了自己的...雙馬尾。
詭異一臉懵,我好歹也是一隻詭異啊,那啥...大哥哥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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