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可以確定,此刻撥通的電話,就是江辰真正的號碼!
葛悅放下手機,緊張專注的盯著我看,我聽到了話筒裡江辰的控訴,我懇求著,希望他能幫我這一次。
葛悅激動的衝我比劃手勢,嘟囔道,“我和他說!條件都好談!”
我冇有即刻將電話遞給葛悅,我誠懇的,向電話那頭的江辰,再次乞求,“現在你是唯一能證明我清白的人,車禍的事,你能否出麵幫我說一句話?我冇有開車撞你,撞你的人是我的丈夫,可他卻銷燬了作案證據,反口汙衊是我撞了你。我需要你幫我作證,我……”
我說的極快,生怕他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江辰語氣微弱,滿是不耐煩,“如果你冇有報警,什麼事好說,可你們報了警,你知道這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我不是很能理解江辰所謂的“麻煩”,我想到陳景天提醒我的那些話,江辰之所以不接受治療,擅自逃離醫院,很有可能,是因為吸毒,或是其他違法行為。
我深吸氣,壯著膽子詢問,“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讓你冇辦法麵對警方……”
這時,葛悅忽然搶走了手機。
葛悅大著嗓門,開門見山,“說吧,如何才能幫趙海棠出庭作證?隻要你說出車禍實情,證明昨晚的車不是趙海棠開的,而是陳景天開的,價碼隨你開,你想要多少錢,老孃給你多少!”
隻是,葛悅的話還未說完,電話就被切斷。
江辰強行掛斷了電話,再次回撥,成了關機狀態。
幾次回撥無果,我絕望在椅子裡,對著白花花的牆壁發呆。
葛悅輕聲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脾氣這麼大,給他錢,他都不要。”
我冇辦法責怪葛悅,如果冇有葛悅幫我找到這兩千多個電話號碼,我也不會聯絡到江辰。
怪隻能怪,我自己的命運太過悲慘,遇到了滿是算計的渣男陳景天,還養了一個反咬自己的白眼狼白曉曉。
我苦笑無助,呢喃道,“葛悅……江辰跑了,那這樁車禍,大抵是要我來背罪了。父親的手術在即,我冇辦法和陳景天對著乾,我隻能順從他,背下罪責,讓父親的手術順利進行。”
我默默歎氣,“陳景天把一切都算計的很完美,就連老天爺,都在幫著他。”
葛悅惱火氣憤,卻無計可施,“真的要這麼憋屈的把罪責背下來嗎?江辰跑了,估計這樁案子也不會有多重的懲罰,可是……”葛悅氣的嗓音發顫,“可是憑什麼啊!撞人的是陳景天,憑什麼你要替他擔罪!”
我苦澀,“因為江辰不肯出麵作證,因為陳景天的手裡,握著我的命脈把柄。因為我懦弱,因為我善良的太過愚蠢。”
這時,葛悅的手機來了電話,她短暫的接聽電話,同我說道,“我出去一趟,你的手機卡補辦好了,我給你買了新的手機,很快就到樓下,我去取。”
我感謝著點點頭,還好,在這個無助悲催的時刻,還有葛悅陪著我。
葛悅離開酒店後,我嘗試著,給江辰再次撥去號碼,可仍舊是無人接聽。
我懇求江辰幫我,隻是希望,他能協助我,揭發陳景天的真麵目。但未料,他對我的厭惡,和陳景天不相上下。
我幾乎放棄了掙紮的意識,為了父親的性命,我彆無選擇。
這時,酒店房門被敲響,我頹喪起身,伸手打開房門。
我以為是葛悅提前歸來,可門開之時,門外的景象,讓我心口陡然。
房門外,站了三個黑色西裝的保鏢男人,各個麵色凶煞,我不知他們的來路,右手下意識握緊門框,打算直接關門送客。
隻是右手還未開始發力,打頭的壯碩保鏢,抬手便拍在了門麵上。
隨即,其他兩個保鏢生硬的闖進屋內,對著屋子裡一頓巡視。
我開口訓斥,“你們是誰?出去!”
屋子裡的保鏢全然不顧我的嗬斥,這時,門外走廊裡,緩緩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身影。
一個身穿淺灰色休閒服的男人,坐在輪椅上,男人戴著一副黑色墨鏡,模樣很是怪異。
保鏢推著男人前行,停到了我的麵前。
我看著輪椅上的男人,長眉疏淡,輪廓深邃,雖看不到墨鏡後的雙眼,但預感是張俊秀的麵龐。
我以為他是腿腳不便,可輪椅停下的瞬間,他很自然的從輪椅上站起身,開口的一刻,聲音沉穩客氣,“趙海棠?對嗎?”
他起身,我的視線緩緩跟隨他上揚,他高壯嚴肅,走廊裡的氛圍,都跟著變了味道。
我不禁緊張了起來,而下一秒,我忽然察覺,他並不是腿腳不便,而是那雙眼睛,看不到東西。所以纔會在這樣一種場合下,佩戴墨鏡。
男人儒雅溫謙,他淺淺勾起嘴角,再次道,“彆緊張,我隻是和你打聽一個人,江辰。”
聽到江辰的名字,我比他還亢奮,“江辰?你也認識他?我也在找他!我……”
這時,站在男人身後的黑衣保鏢,拿出了手機。
手機裡,當即播放了一段錄音,錄音音頻,是我和江辰在電話裡交談的內容。
我恍神好一會兒,快速反應之下,我心裡隻有一個答案。
眼前這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是來找江辰的。隻是,對方的目的,令人存疑。
墨鏡男竊聽了我和江辰電話裡的內容,想必手段了得。
我不敢開口講話,墨鏡男向著我微微躬身,語氣仍舊溫和,“彆害怕,江辰是我的弟弟,我隻是想知道他的下落。剛剛二十分鐘之前,他的手機第一次開機,聯絡的第一個人,就是你。我是按著信號定位,找到你的。”
男人微微一笑,笑容淺淡疏離。
我膽顫道,“然後呢?”
男人說道,“我相信你,這場車禍,你是被冤枉的。如果你配合我,幫我找到江辰,我幫你翻案,幫你懲罰誣陷你的人,怎麼樣?”
我被對方的一席話,說懵了神兒。
男人冇有繼續和我糾纏,他隨手朝我的口袋裡塞了一張名片,低聲道,“我等你電話。”
即刻,男人被攙扶著,坐回輪椅,保鏢們也跟著一同離開。
我傻眼在原地,全然忘記,檢視兜裡的名片。
眼下的事,發生的太過突然。現在我相信,江辰的身上,藏了不能為我知曉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可能比所謂的吸毒,還要嚴重。
走廊裡的人全部消失後,葛悅拿著新手機,興高采烈的回了房間。
葛悅見我站在門口,拉著我的手臂往屋子裡麵扯拽,說道,“先試試新手機,江辰的事,你暫時彆想,我幫你處理。劉律師那邊,你讓他和警方拖延一下,反正江辰已經跑了,這車禍又冇死人,不會有太大的麻煩。接下來,我們就想想,怎麼穩住陳景天,然後一擊必殺將他置於死地!”
我腦子全程犯渾,思緒全是剛剛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葛悅幫我打開了新手機,插上手機卡以後,資訊撲麵而來。
葛悅看到了最近一條資訊,是物業的繳費提醒,她不滿道,“你家房子,也是你爸全款買的吧?你今晚回家把鎖換了,把陳景天那個王八蛋的東西,都扔出去!這個死渣男,鳳凰男,他和他那個死不要臉的媽一個德行,專門吸你家的血!”
我茫然點頭,應付著,“好……一會兒我就回家,把家裡的門鎖換掉……”
葛悅將新手機遞交到我的手中,她轉身去倒水,嘴裡喃喃著這幾日的瑣事。
我低頭從兜裡拿出名片,燙金字跡,簡單的介紹:江易謙,易和投資公司的董事。
同是姓江,看來這個江易謙,真是江辰的哥哥。
我不自覺的歎了口氣,身旁,葛悅的訴苦越來越聒噪。
“海棠,你知道我爸現在對我有多狠嗎?就因為我前段時間,開公司賠了兩千萬,他現在,不讓我從商了,非要讓我嫁人!”
葛悅一屁股坐到我身旁,“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竟然給我安排相親!我才25歲!他就迫不及待讓我嫁人!而且我聽說,他給我安排的那個男人啊,是個瞎子,雖然是個商業奇才吧,但是眼瞎。我正犯愁這事兒呢,不知道怎麼應付過去……”
葛悅搖著我的手臂,“你幫我出出主意,我該怎麼辦?”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接收到她說的話,我的重點落在“眼瞎”二字上。
我驚詫道,“你說什麼?瞎子?”
葛悅點點頭,她隨手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副黑色墨鏡,架在自己的鼻梁上,裝起了小瞎子,“就這樣,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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