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之居所,因其位於皇帝所在的太極宮東麵,故稱“東宮”。
顯德殿,東宮正殿,是太子召見東宮臣屬、處理政務的地方,和太極宮的太極殿作用相同。
此時,太子李建成一派最重要的幾個人都在這裡,商議的熱火朝天。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老二都打上門了,裴寂那幾個老傢夥慫了,咱們可不能就這麼忍了。”齊王李元吉拍著桌子憤聲道。
“元吉你閉嘴!羅賢侄,訊息準確嗎?”李建成訓斥道,至於後半句則是問身邊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輕人。
“回稟殿下,此事千真萬確,秦王屯兵長安以南五十裡,今日突然將王妃接入營中。此舉必然有所圖謀,殿下不可不防。”羅姓青年施了一禮說道。
“老二擁兵自重,還能有什麼好事?依老子看,乾脆召集兵馬跟他乾。”李元吉是個典型的二世祖,滿腦子暴力思想,遇事就想用武力解決。
“閉嘴,宵禁的時候整軍,你想乾嘛?造反嗎?隻要我們兵馬一動,老二馬上就能以‘清君側’的名義殺進來,到時候連一個為我們求情的人都不會有。”
事到臨頭,李建成也有些壓不住火氣了,吼了李元吉一頓,轉過頭對身邊一位中年人問道:“魏卿,你怎麼看?”
李建成口中的魏卿就是魏征,曆史上赫赫有名的諍臣,其實也是一個才智過人之輩,有魏百策之名。
李建成平時有事都會向魏征請教,每次都能得到很好的建議,隻是這一次,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殿下恕罪,秦王此舉臣也看不出名堂。”魏征考慮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連魏征都有些拿不準主意,李建成和李元吉這兩兄弟自然就更看不出門道。
就在眾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看門的禁衛走上殿來稟報:“啟稟太子殿下,中山郡王求見。”
【承乾?他這麼晚來乾什麼?】
李建成心裡納悶,嘴上卻說道:“請進來吧。”
“是。”
禁衛領命而退。
......
李承乾走進大殿,神色平靜地看著殿上眾人。
李建成跟後世曆史上描述的完全不同,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治國有方。
大唐建國以後,李淵日益疏於政務,整天不是這兒建一宮,就是那兒造一殿,不是在這個女人身上,就是在那個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有自己這個大伯在旁邊撐著,隻怕唐朝比隋朝延續的時間還短。
可是偏偏該他倒黴,有一個比他還厲害的弟弟,要不然他肯定是一位明君。
這幾年李承乾母子在長安的日子並不好過,如果冇有這位太子伯父的暗中護持,早已被那幾個勢利的王爺欺上門了。
另一邊的齊王李元吉也冇有書上說的那麼不可救藥,頂多就是好色了點,脾氣壞了點,這和我們今天說的損友簡直一個德性,再有就是身為世家子弟難免有些紈絝,不知體恤民情。
李元吉和李世民本來冇什麼矛盾,以前還在李世民帳下為將,就是武德二年李承乾剛出生不久那一次,麵對劉武周的進犯不戰而退,讓李世民就有些看不上這個四弟,兩家也就漸漸疏遠了。
李元吉作為武將,總是會“理智”的選擇“戰略撤退”,也難怪李世民瞧不上他。
另一邊那個看起來年紀不小一臉苦大仇深的應該就是魏征,至於那個半大小子應該就是幽州羅藝的兒子羅飛。
幾步走到殿中,李承乾對著上首的李建成恭敬行禮,隻是行禮的方式和尋常比起來有著些許不同,雙手並非如同平時行禮那樣放在胸前,而是頂在了腦門上。
這種行禮方式一般隻會用在祭拜神靈或者祖先的時候,有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神靈或者祖先的意思。
看到李承乾的動作,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李建成更是氣得一拍桌子:“大郎,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承乾這個名字實在太犯忌諱,因此李建成和李元吉從來都隻是稱他為大郎,而不直呼姓名。)
聽到李建成的話,李承乾行了一半的禮也不行了,站起身一臉平靜地看著李建成說道:“侄兒什麼意思大伯應該能猜出**分吧。”
李建成神情嚴肅地看著李承乾,正要說話,一邊的李元吉突然一拍桌子:“小混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胡來的嗎?還不快給你大伯父道歉,你這混賬東西,連禮儀都學不好,明天一定要讓你皇祖父打你的板子。”
李承乾這一世畢竟才過了幾年,加上李世民常年征戰在外,長孫王妃又忙著幫夫君處理京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關係,都冇時間管這個兒子,所以他的性子大部分人還是保留了前世的習慣。
李元吉這種性子在現在並不少見,每個人或許都曾有個這樣的兄弟,李承乾自然和他比較親近。
李元吉自己又是個冇大冇小的性子,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再加上兩人年紀相差不大,說是叔侄,倒像是兄弟。
此番見他這種作為,怕他惹惱了太子,所以假裝訓斥,實則是在幫他解圍。
麵對李元吉的好意,李承乾卻好像冇聽懂似的,自顧自說道:“想必大伯已經收到訊息了吧,父王駐兵京郊,大伯難道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他難道還敢攻進長安不成?”李建成目光一凝,又放鬆下去。
雖然李建成表麵看上去好像毫不在乎,可是從他攥成拳頭的左手來看,他的心裡可冇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輕鬆。
李承乾笑了笑,假裝冇有看見,說道:“大唐立國以來,大伯的威望日盛一日,已經威脅到了皇祖父的位置。他需要一個人來平衡朝局,這樣他這個皇帝才能當的安心,他的江山才能夠穩固”
“最終,皇祖父選擇了父王。大伯獲得了滿朝公卿的支援,他便將軍隊交於父王,讓大伯主內,父王主外。大伯為太子,他就封父王為天策上將,位列諸王之上,平衡的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可是他選錯了人,也交出了最不該交出的權力,他忘了有了兵權的父王固然可以和大伯分庭抗禮,但同時也能針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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