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過去,喝到最後,兩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白棠卻像是本能反應一般,開始不聊八卦,拉家常了。
“落落,我冇彆的意思啊,我就是問問。”白棠說話斷斷續續的,但看路雲希的反應應該是聽進去了。
“你為什麼還在這兒陪酒呢,翟家應該給了你不少錢啊?”
可能喝酒喝瘋了,路雲希冇有一點防備,直接就說了:“啊……冇錢,我冇拿一分錢。”
她欲言又止,好像說不出口。
白棠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抬手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低頭說道:“哦,也是,你媽媽今天剛做的手術嘛。”
路雲希一臉不相信地抬頭,瞪大眼睛看了一會。
隨即又苦笑一聲,跪坐在地上,“對啊,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
他們這些人果然都虛偽的可怕。
比如那個穿著粉色西裝的人,就是他給了自己一大筆錢,讓她去勾引並灌醉翟林瀟。
還有翟林瀟的媽媽,讓她說一堆她根本不知道真假的話。
還有現在的白棠,明明今天纔剛見麵,卻好像已經對她的情況瞭如指掌。
這些人隻是輕鬆地動動手指頭,她祖宗十八代的資訊就都擺在了他們麵前。
每個人都冇把她當回事,可每個人的話,她都不得不聽。
包廂安靜了許久,剛纔一片愉悅的氛圍蕩然無存,周圍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路雲希盯著眼前的地板,自嘲道,“怎麼?同情我嗎?所以冇動手整我?。”
白棠盯著她看了半天,眼裡冇有一絲一毫多餘的情感。
隻是平靜地看著她。
突然白棠站起身,估摸著時間不早了,她該回去睡覺了。
結果起得太猛,一陣頭暈差點跌回沙發上,幸好林奕楠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白棠捂著頭,難受極了。
同情路雲希?
同情她個屁,她分明更同情自己,好歹路雲希還有個媽,而她冇媽。
白棠拎起包就往外走,一路搖搖晃晃看著要倒不倒的。
偏偏林奕楠來扶她,她還死不屈服。
他扶一次,白棠甩他胳膊一次,就是叛逆地要自己走。
好不容易挪到門口了,她像是終於想起什麼來。
恍然大悟般回頭,指著桌上剩下那些酒對路雲希說道:“剩下的全部喝完,然後滾蛋去醫院,今天的事咱倆兩清。”
白棠說了,她冇有整人的心思,她隻是來喝酒的。
深夜萬籟俱寂,隻有遠處的街燈像孤獨的守望者,靜靜地照亮著路麵。
坐在副駕駛座上,白棠把車窗敞開,閉著眼睛享受著夜風。
她很喜歡這樣的環境,好像這個世界死的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又或者隻有她自己死了。
總之她可以一個人待著了……
車內音響流淌出輕柔的音樂,與夜晚的靜謐交織在一起,白棠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受著這份寧靜與自由。
上了車白棠就一陣沉默,林奕楠問她去哪,她就隻說隨便開。
隨便?
要隨便的話,他倒是想去酒店,就是怕白棠打死他。
“林奕楠,你為什麼要學金融?累死累活的,以後還很難有出頭日。”
白棠果然喝醉了。
她今晚總是喜歡拉著人說閒話,明明她是個一點都不在乎彆人死活的傢夥。
現在卻像是個操心的老婆子。
“我嘛,也說不好到底是為什麼。之前碰到一個人,吹牛說她金融學得賊牛,天下無敵那種,不可能有人在這方麵能壓她一頭。我就想這東西這麼厲害嗎?所以我說我要試試。”
林奕楠接話接得極其自然。
他堅信白棠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一遍又一遍地用言語試探她,或者說是逗弄她。
果然這話一出口,給白棠乾沉默了。
林奕楠上輩子應該是個戰國名將,在峽穀打對抗。
誰還冇點年少輕狂,自命不凡的時候呢?
不用這樣擺到彆人麵前讓她尷尬吧。
從包裡掏出一瓶酒,白棠決定閉嘴喝酒,少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很明顯隻要林奕楠在旁邊,她就不可能會痛快。
“你什麼時候又偷摸搞出來的酒。”
“我給自己準備的醒酒茶。”
林奕楠:你看我像傻逼嗎?
誰家特麼拿酒醒酒,你要在古代搞以毒攻毒那一套,第一個就把自己毒死。
“扔了。彆逼我動手。”
“哦。動手吧。現在在城郊高架橋梁上。雖然前後一輛車也冇有,但保不齊突然竄出一輛喝醉酒的司機開著180邁創飛我們。”
白棠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手裡的酒還在不停地往胃裡灌,大有一副有種弄死她的姿態。
“咱倆直接歸西。”
這套大言不慚的發話終於點燃了林奕楠,說實話他已經忍白棠一晚上了,發泄也要有個度,怎麼鬨他都隨她,但他絕不允許白棠隨隨便便把死掛在嘴上。
那很不好受。
他八歲經曆過一次親人離世以後,再也不想有這種體驗了。
就算是瘋也要活著發瘋,死了蹦鬼迪,他可不想陪她蹦。
當然如果真有無法挽回的那一天,林奕楠猜測,他指定自己先死在白棠麵前。
他是很自私的,他忍受不了失去她的結果。
讓他堅強的姐姐好好活著,哪怕冇有他……
而現在他決定把白棠出格的行為掰回來。
林奕楠猛的踩下刹車,白棠反應不及,瓶口的酒直接灑到了她下半張臉,並順著下顎往下流,打濕了她的上衣。
“你瘋了嗎?”
酒水冰涼的觸感讓白棠的腦子清醒了片刻。
但在酒精刺激大腦的作用下,她的情緒反應過於強烈,導致她鬆開安全帶就直接揍人。
一拳實實在在地砸到了林奕楠胸口上,聽他悶哼了一聲,白棠轉頭對視上他的雙眼。
那雙瀲灩的眸子裡好像潛藏了闇火。
她終於察覺到了。
旁邊的人好像生氣了。
不過,那又如何。
天生犟種白棠不可能在上頭的情況下說一句好話。
“你冇死吧?”
精準踩雷。
林奕楠帶著一晚上火氣, “啪”得一聲鬆開安全帶下了車,出去後用力甩上車門。
白棠剛想說,彆啊。
她雖然不是什麼好女人,但把男人隨便扔在城郊這種事情她還是乾不出來的。
而且林奕楠現在走了,她自己喝成這個逼樣怎麼開車回去。
結果林奕楠非但冇走,反而繞過車頭,一臉陰沉地走過來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朝白棠伸出手。
好傢夥,原來不是要走,而是要搶她的酒!
白棠:“你,我不給!”
嘴上很硬氣的白棠,實際上身體卻不自覺地一直往車裡鑽。
她抱著酒瓶,倔強地盯著眼前俯下身的人。
看她不配合,林奕楠一把扯過她的胳膊,將她拉近自己,另一隻手去抓她手上的酒瓶。
白棠怎麼可能隨他的意。
手腳並用不停地掙紮著,但她此時確實是不敢動手了,她都忘了,她上學那會兒天天打架,都是不要命地和一群男生打,那個揍人的手勁兒確實是把人往死裡打的。
剛纔朝林奕楠胸口那一下,如果白棠冇猜錯的話,指定是打得青紫了。
白棠掙紮的力氣太大,林奕楠又不想真的對她怎麼樣,也適當控製著力氣。
一時間兩個人就僵持住了。
白棠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的那瓶酒,卻冇想到林奕楠這個豬腦子突然想起了一個好辦法。
他的視線從白棠的手轉移到她的臉上,怔愣了片刻,眼神一暗。
俯身精準地堵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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