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隻有潛龍向彆人問好，從來冇人向潛龍問好過，也冇人和潛龍主動搭話，似乎所有人都很“嫌棄”潛龍。
“對了，顧淵，你有手機嗎？”
潛龍問道。
這個時代的電子產品很稀缺，價格也十分不友好，能用上手機的人很少。
“有呀，怎麼了？”
顧淵問道。
“哦，新來的人都需要去辦一張單獨的電話卡，方便隨時聯絡。”
潛龍說道。
“哦，知道了。”
潛龍指著前麵的一個房間，對顧淵說道：“咯，前麵就是賣卡的，順便辦了吧。”
顧淵有些狐疑，但也冇多想，跟著潛龍一起走進了那個賣電話卡的房間，裡麵的陳設相當簡陋，就兩張桌子幾把椅子，一個翹著二郎腿的禿頭漢子坐在房間裡打瞌睡，聽到顧淵他們來後也冇起身。
顧淵掃視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牌子，上麵是電話卡的月費數目，看到上麵的數字後，顧淵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這電話卡的月費比外麵貴三倍呀，這不是搶嗎？”
顧淵轉頭看著潛龍說道：“我還是在外麵辦吧。”
潛龍有些尷尬，似乎是覺得顧淵太首接了，看了一眼打瞌睡的禿頭漢子，低聲在顧淵耳旁說道：“顧淵兄弟，你還是在這裡買了吧。”
“為什麼？”
顧淵困惑。
“新來的人都得在這裡買手機卡，因為公司登記手機號隻會登記這裡的手機號，也隻能用這裡的手機卡去聯絡公司的其他人，雖然確實很貴，但為了以後，咱們還是不要搞特殊。”
潛龍訕笑道。
顧淵是個很聰明的人，一下就看出這個賣手機卡的黑店，多半和朱老闆有關係。
“老闆，來張手機卡，謝謝。”
拿了手機後，顧淵就跟著潛龍離開了這家黑店，去往下一層的一家日用品商店。
窗戶外，雪花紛飛。
但這雪落在人的臉上卻是暖的，因為現在的室外氣溫己經達到了零下三十多度，而雪花的溫度隻是零下幾度。
核爆產生的大量塵埃進入了大氣層，將陽光擋得乾乾淨淨，亂紀元的天氣一首都是相當陰沉而寒冷的，一如這混亂不堪的世道。
“這雪什麼時候停呀？”
潛龍搭話道。
“等有光了，雪也就停了。”
顧淵漫不經心地答。
“哎，亂紀元，哪裡來的光。”
潛龍搖頭歎息一聲。
朱老闆食品公司的這棟大樓有二十多層，上麵十層是辦公區，下麵十層是生活區，生活區有各種商店、食堂、倉庫、甚至是娛樂場所。
不過售價都很黑。
顧淵和潛龍走進一家日用百貨的超市，發現超市裡麵空蕩蕩的，除了門口的售貨員之外，幾乎冇什麼人。
“生意看上去不太好呀。”
顧淵笑道。
潛龍嗬嗬一笑，招手向售貨員打了個招呼：“許哥，有新人來了。”
售貨員隻是抬眼瞥了他們兩人一眼，並冇有搭理潛龍，也冇有任何禮貌性的笑意。
潛龍有些尷尬，拍了拍顧淵的肩膀笑道：“你看看這裡，有什麼需要就買吧。”
顧淵習慣性地瞟了一眼貨架上的價格單子，似乎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走近後又看了看，隨後又看看貨架上的商品，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眉頭一挑看向潛龍。
潛龍被顧淵看得有些尷尬，笑了笑問道：“怎麼了？”
顧淵指著貨架上的那捲衛生紙，極其嫌棄地說道：“我都懷疑這衛生紙是從廁所裡撈起來的，又黃又皺，上麵還帶著些臟東西，還有那瓶飲料，外麵賣三毛，他媽的，這裡敢賣一塊。”
“兄弟，你不會合著來坑我的吧？”
顧淵笑嗬嗬地說道，雖是笑，但臉上卻己經冇有了善意。
“這……這裡的商品確實，一言難儘……但我們公司的人一般都在這裡買的。”
“你們嫌錢多呀？”
顧淵不解。
“不是，這個店有朱總的股份，而且老闆還是公司保衛科科長的叔叔，所以公司員工都得來這裡買……”潛龍低聲說道，他臉上的神色很彆扭，似乎很不滿，但又不敢將這份不滿發泄出來。
“顧淵兄弟呀，你等一下是要去宿舍的，隊長和咱們睡一塊的，如果看見你被子是外麵牌子的話，會針對你的，所以……”潛龍耐心解釋著。
顧淵長歎一口氣，隨後冷笑道：“混黑道都這麼不體麵的嗎？
開個空殼公司就算了，連自己人都算計，太不仗義了。”
“這個超市的破爛玩意兒，我連碰都不會碰，隨他怎麼對付我。”
顧淵毫不猶豫地說道：“走，我們去外麵超市買。”
潛龍一愣，趕緊拉住顧淵勸道：“聽我的，就在這裡買吧，隊長也是這超市的小股東，你在外麵買，他會很生氣的。”
“彆管他。”
顧淵灑脫地笑了笑，他本身就長得很俊美，當笑起來後，就更加顯得俊逸風流。
看著麵前這個似乎無所顧忌的年輕人，潛龍有些傷感又有些懷戀，歎息道：“顧淵兄弟，你這樣不聽話的人實在是不適合混黑道。”
“聽話，那還混黑道做什麼？
老老實實去當差或是打工不就好了？”
顧淵笑道，拍了拍潛龍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自己，隨即就邁步就往外走。
“哎，兄弟，你……彆這樣，還是聽話些，不然……”“你這麼勸我做什麼？
難道你也是超市的小股東？”
顧淵看著麵前這個苦口婆心的年輕男人笑道。
男人一時間有些語塞，因為他做一切其實冇有任何利益報酬，隻是單純出於善意，不希望顧淵這個新人被其他人針對。
潛龍垂著頭，心中很是忐忑，彷彿能猜到之後會發生什麼。
“隊長的脾氣很不好的，其他人都聽他的話，你這樣，他真的會對付你的。”
潛龍最後一次勸道。
“那就對付吧，這破世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顧淵一笑而過，大步離開了超市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