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老宅。
容煙昨夜裡準備了身日常工作穿的衣服,林嬸告知她溫家老爺子與溫景初一同來拜訪外公。
聽到這個訊息時著實震驚了會兒,林嬸不知事情原委,以為隻是普通的拜訪。
不是溫書澤,而是溫景初。
著急慌亂,容煙翻找衣櫃,換了身玉色的緞麵繡花的中式長裙。
換完衣服又被自己的這個行為感到驚訝。
容煙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何這般。
客廳裡兩個老頭子侃侃而談。
外公在跟溫爺爺講他在溪南老家生活的趣事,引得溫爺爺心生嚮往。
溫老爺子給他使了個眼色,話也講得差不多了,容老爺子會意,及時收住了話題。
“小小,外公跟你溫爺爺好些年冇過過招了,我們去下兩盤棋,你帶景初去庭院走走也可,院裡桃花開得正好。”
容煙乖巧的應下,隻是雙眼始終不敢正視溫景初。
她前日才做了這樣的夢,如今正主正在她麵前,總覺得不自然,看到他就想起夢裡的景象,心尖微熱。
溫景初看出了容煙的不自在,她以為來的是溫書澤,看到他,是不是覺得失落了?
男人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平整,見他伸手將傳統手工紙包著的點心挪到她麵前。
又聽見他清咳一聲,似乎帶了一點點緊張的嗓音響起,“早上剛做好的芙蓉糕,要不要嘗一塊?”
容煙接過,將包在外麵的紙張打開,拿起一塊嚐了下,抬頭看向溫景初跟他道謝,“很好吃,謝謝。”
這才細看他的穿著,他今日穿得很正式,考究得體的西服。
胸口彆著深藍色寶石鑲嵌的精緻胸針,腕骨上佩戴著黑色係的名貴手錶。
一如既往的冷靜沉穩。
他應該早就知道要跟她相親,昨夜她還說今日溫爺爺要帶溫書澤來容家,叫他下午再過來。
難怪昨夜等了幾分鐘隻收到他一個“哦”字。
忽然感到一陣尷尬之意。
正想著怎麼跟他解釋,溫景初先一步講話,他的話問的直白,“是我而不是溫書澤,是否會覺得失落?”
他深沉的眉眼直直的凝著她,容煙對上他的視線。
溫景初的五官麵龐都生得冷峻,性子也冷,這些年的曆練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內斂,氣場也強大,說實話,若不是從小就認識他,容煙是不敢這樣直接與他對視。
他的雙眸像深不可測的的幽海,讓人害怕不敢與他對視,卻又可溫柔如玉。
容煙很明白自己,她對溫書澤根本冇有這方麵的意思,“冇有,我跟他不合適。”
“跟我呢?”
客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容煙左手緊緊的攥著右手手指,溫景初過於直白的問題讓她呆愣了片刻。
一下子轉變得太快,容煙適應不了。
從前跟他相處都保持著合適的距離,突然變成了相親對象,有點接受不了。
思忖了片刻,容煙將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他,“溫景初,我隻是想找一個合適的人過日子,你很好,能找到更好的。”
聞言,溫景初唇角微勾,語調輕鬆了許多,“正好,我與你想法一致。”
人已經離開了,容煙還坐在客廳裡,腦子裡一遍遍回想溫景初的話。
他說,“容煙,跟我結婚。婚後你可以自由的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會乾涉你的想法,也不用急著回答我,人生大事得慎重考慮,我給你時間,想好後再給我答覆。”
溫老爺子也冇有料到這小年輕倆這麼快就談完了,被溫景初帶出容家後,他拿著柺杖輕輕打了下孫子的手臂。
“臭小子,是不是你嘴笨不會說話惹容煙不喜歡?”
“不是。”
“不是?那怎麼這麼快就說完了?好歹得帶人到庭院裡賞賞花談心呐。你倒好,半個鐘不夠就出來了,人家容煙肯定是冇瞧上你。”
老爺子噔噔的拄著柺杖走得飛快,走到了溫景初前麵。
嘴裡還在碎碎念,“你奶奶說得對,你這孩子就是嘴笨不會說話,不會哄女孩子,娶不到媳婦兒。”
“想當年我追你奶奶,還爬過牆去找她,每天給她送好看的花,不然就得被彆的毛小子給追去了。”
溫景初靜靜的聽著,也不解釋。
容煙性子溫吞,喜歡安穩,在她冇喜歡上他之前,溫景初不敢過早的表明心意。
潤物細無聲,過急反而會給她心裡負擔。
爺爺嘴裡還在說著當年追求奶奶的英勇事蹟。
溫景初忍了一路,將他送回休養的宅子時纔打斷他的話,“爺爺,我約了人談事,我爸那邊就交給您了。”
溫老爺子冇忍住又拎起柺杖打了他一下,“臭小子,媳婦兒冇追到,還敢讓我應付你爸?”
溫筠笙得知此事後便發了資訊讓溫景初今天內回溫家老宅見他。
溫景初知道,隻要他回了家,父子兩人免不了一頓爭吵,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索性讓爺爺來處理。
正說著,溫書澤從裡麵走出,“爺爺,大哥。”
老爺子見著溫書澤,不搭理溫景初了,笑嗬嗬的應道,“書澤來啦,大半個月冇來看爺爺了,今天可得好好陪陪爺爺下下棋。”
溫書澤原本是在聽牆角,特意出來解救溫景初的,他攙扶著老爺子進去,悄悄給溫景初比了手勢。
待人進去後,溫景初上了車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裡,容煙工作忙碌,將溫景初的話擱到了腦後。
而溫景初等得也焦慮,他嘴上說得坦然,心裡卻也害怕容煙拒絕。
週四中午,容煙在飯堂吃飯時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資訊。
小小,我是爸爸,這星期有空嗎?爸爸想跟你吃個飯,你媽媽從前有些舊物落在了裴家,吃完飯我把這些東西如數還給你。
意思是得她同意吃飯才肯將母親這些舊物交還給她。
她有兩個號碼,一個是用來方便與患者聯絡,一個是私人號碼。
收到資訊的是工作用的號碼。
所以裴家人已經知道她在這家醫院工作。
容煙秀眉輕蹙著沉思,忽然耳邊有人叫她。
“容醫生。”
容然猛的抬頭看去,臉上憂思的神色還未來得及斂起,又在想他是哪個科室的醫生。
周明笑笑,“容醫生又忘了我,我是急診室的周醫生。”
容煙恍然大悟般,這纔想起來是跟趙暖同一個科室的周明周醫生。
略有尷尬,她不好意思的回道,“我覺得麵熟,一時冇有想起來。”
周明也不在意,左手端著托盤,右手指了指容煙對麵的位置,“容醫生,介意我坐這裡嗎?”
“不介意,你請坐。”
容煙也吃得差不多了,她站起了身,客氣的說道,“周醫生慢用,我先回科室了。”
身後趙暖的聲音響起,“周明,你盯著容煙的背影在看什麼?”
她與周明是同學也是同事,關係比較鐵,也瞭解他,“我問過了,容煙不想另一半也是醫生,你死心吧,彆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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