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煙剛想退出聊天介麵,便看到上邊“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指尖微微停住在等溫景初的回覆。
她也不知道溫景初在醞釀什麼,幾分鐘後,隻收到了一個“哦”字。
而溫景初正坐在包廂裡跟好友品酒閒聊。
出神了片刻,溫景初發資訊給助理陳方,讓他明日早上到醉香閣去拿芙蓉糕。
資訊發過去陳方也立即應下,隻是不到一分鐘,溫景初又給助理髮資訊,不用了,我自己過去拿。
而陳方也猜不準自家老闆在想些什麼,原本要舍掉週日早上睡懶覺的時間去給溫總跑腿,又突然告知他不需要了。
這邊溫景初將手機放回口袋,抬眸發現好友唐穆川正盯著他看,戲謔的問,“我臉上有花?”
“花倒是冇有,但肯定有事情。”
唐穆川一直在看著溫景初,看到他在回資訊時眉頭緊鎖,神情認真,又不像是工作。
旁邊的徐有宴門兒比唐穆川清,似是談起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聽說今日容老先生回了洛江,是為了他外孫女的婚事,也不知道誰家能被老先生看上。”
唐穆川也不蠢,被徐有宴這樣一提,心裡也有了猜想,胳膊肘碰了碰溫景初。
“你一向跟容家走得近,平日裡大家想約你出來一趟都難,前些天突然跑到謝恒的生日宴,是不是因為容煙在所以纔去?”
不等溫景初回答,唐穆川拍了拍大腿,“肯定是了,什麼時候看上容家這小丫頭的?”
他作為溫景初的好兄弟,竟然一點也冇有察覺到。
難怪溫景初從前時不時就給容煙帶醉香閣的芙蓉糕。
有一次他偷偷把溫景初給容煙準備的糕點吃了,結果便是被溫景初冷落了大半個月。
難怪……
見色忘友!
溫景初拿起雕花的玻璃酒杯,抿進大口烈酒,酒水度數極高,像火灼燒著喉嚨,思緒回到從前,在想怎麼回答唐穆川的話。
說實話,如果問他對容煙動心的具體時間,他自己也記不清,“很早之前。”
初初見她時,是在容阿姨去世後,溫景初那時剛跟容老先生學習書法。
這也是老先生看在他爺爺的麵子上才讓他跟在身邊,她少回容家,跟她同年紀的小夥伴見她性子安靜,乖巧得好欺負。
有一次他將那些欺負她的人趕跑,小姑娘低著頭,很有禮貌的跟他道謝。
見容煙受了欺負也不哭,溫景初覺得她倒是很堅強。
她走後,溫景初撿起容煙落在地上的物品,尋著她回家的路想將東西還給她。
大中午的,家裡大人都在午休,那條街上安靜,溫景初越走近越清楚的聽到低低的哭聲。
原來小姑娘躲在角落裡偷偷抹眼淚了。
他比同齡人成熟,也懂得許多事,知道容煙自尊心強,冇有上前安慰,他也不擅長跟女孩子說話。
隻是從那時候起,溫景初時常暗中注意著容煙,幫她教訓那些愛欺負她的男孩子。
這些年紀小的男孩子,可能隻是看容煙長得好看又乖巧,想要逗一逗她,心智不成熟,也不明白這些行為會對她造成傷害。
容煙一直抗拒他的靠近,溫景初是能感受到的,故而每次的接近都控製在適當的範圍裡,不讓她覺得不舒服。
讓他驚訝的還是容煙大一寒假回洛江,他到容家,在庭院見到她安靜的曬著太陽。
冬日的暖陽溫柔的鋪在她的身上,她隻穿著不厚不薄的毛衣,長髮落在精緻的披肩上。
一人一貓,溫和從容,歲月靜好。
她手中還拿著從寺廟求來的祈福袋,突然問他,“溫景初,你信不信佛學裡的輪迴?”
他待在老先生身邊的時間也不比容煙少,自然是清楚老先生一直都有午睡的習慣,是在哪個點午睡。
那天他是特意這個時間點過去。
自這一次後,溫景初時常想起她的身影,越發的想念,隻是她有學業要忙,他得接手溫家家業,聯絡並不多。
情從何時起,說不清。
徐有宴的話打破了溫景初的回憶,“景初,我前幾日聽到幾個老頭子在聊天,溫叔叔似乎是想要跟我家聯姻,是想撮合你跟我妹妹有悅。”
“我知道,還有事要忙,先回去了,酒水都記我賬上。”
說完,溫景初便起身,提起外套走出了包廂。
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徐有宴跟唐穆川也不擔心,作為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自然是希望溫景初能如願。
唐穆川則笑著說道,“能跟溫家聯姻,日後必定是能助益徐家生意,現在冇了,心痛不痛?”
徐有宴卻無所謂,“你怎麼知道溫、徐兩家冇有機會再聯姻呢?”
溫家不止溫景初,還有溫書澤,更何況他詢問過徐有悅的意思,她對溫景初不怎麼上心,倒是對溫書澤有幾分興趣。
毫不吝嗇的誇讚,她講起溫書澤時雙眼有光,說他心胸開闊,對於溫家家業能做到不在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最後選擇了從醫,不怕苦累。
溫書澤的母親孟秋這段時間也常來家裡,拉著徐有悅聊天,對徐有悅的喜歡絲毫不掩藏。
溫筠笙再婚後,溫景初跟他不親近,父子兩人的親情很淡,心裡對對方都有關心,但時常意見不合,鮮少溝通。
故而溫筠笙將滿腔父愛都傾注在溫書澤的身上,對小兒子關愛十足,把對大兒子的愛意都彌補在了小兒子身上。
也隻有溫老爺子憐惜溫景初。
好在溫景初與溫書澤兩兄弟之間的關係一向很好,冇有因為長輩的各自偏心而心生怨懟。
若是老爺子知道溫景初對容煙的喜歡,是不會袖手旁觀,也不會理會溫筠笙是否同意。
如今隻差溫書澤,若他對妹妹也有意,溫、徐兩家這門親事就穩妥了。
此時,溫家老宅,孟秋一晚上揣揣不安。
她也是今日下午才得知老爺子想要跟容家聯姻的想法,不敢直接問老爺子。
思來想去,猜想老爺子是想讓撮合溫書澤與容煙。
就這麼一個兒子,做母親的怎麼也得為他籌劃。
容煙出身還算可以,但這種人家自命清高,眼睛長在頭頂上,最是瞧不上她這種人。
娶她回家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孟秋越想越覺得心裡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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