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簡直太酷啦!”
長安大街上,儘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衛伉依舊十分亢奮,一臉崇拜看著劉據。
人不中二枉少年,說的就是如今的衛伉。
平地一聲吼,惡霸哪裡走,事了拂衣去,獨留一地狗,顯然劉據做的,正是衛伉幻想的,能不羨慕崇拜嘛。
“小意思、小意思啦。”
正在拂衣的劉據撇撇嘴,裝作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
他這可不是中二語錄,而是確實這般想的,不就打了個淮南太子嘛,能有多大事。
“還小意思?我看是要出大事!”司馬遷忍耐許久的怨念在離開險境後終於噴薄而出。
其人一臉懊惱加急切,“那可是淮南國的太子,殿下把他打了,淮南王豈能善罷甘休!說不得...說不得..”
司馬遷猛地一拍額頭,終是一聲歎息。
“唉!”
事情鬨到如今這個地步,劉據毫髮未傷,司馬遷自己倒不怕什麼了,可一想起淮南王的事後追責,他委實對朝野局勢有些不安。
“司馬郎中說甚胡話呢?”聽到司馬遷言語,衛伉不顧嘴角傷勢,立即拍胸脯道:
“明明是我打的那廝,與殿下何乾?”
“淮南王要是想報仇,讓他來!”說最後一句時,衛伉忽然有些信心不足,嘟囔道:“阿翁應該會保我的吧...”
這小子前一句說的義正詞嚴。
可後半句,立馬漏了陷,扯半天,還得是找他老爹衛青。
不過衛伉心意是頂好的,顯然是想自己頂鍋,擔心牽連到劉據。
豈料。
他否定司馬遷,有人立馬便否定了他,順便,還把正皺眉的司馬郎中一塊捎帶上了。
“你們倆說啥屁話呢!”
劉據先是給衛伉一個白眼,稍稍正色,教訓道:“孤說了打人者,劉據,那便是我劉據!要你來頂?”
“放心,淮南王不敢拿我怎樣。”
說著,劉據拍了拍衛伉,以示安慰。
少年郎衛伉少有的沉默了一陣,看了看劉據,終究了冇有再反駁,隻是一雙手緊緊攥的,“多謝殿下!”
“誒,見外了不是。”
劉據一把摟住對方肩膀,大大咧咧道:“咱們是兄弟,你敢護我前麵,我就敢去揍那勞什子淮南太子!誰怕誰!”
少年人憂愁來的快,去的也快。
“嘿嘿。”衛伉一陣搖頭晃腦,齜牙咧嘴的應道:“那是!誰怕誰就不是爺們!”
看著眼前這個仍是虎頭虎腦的少年,劉據同樣微笑以對,不再多言。
曆史上的衛伉可以說是戾太子的難兄難弟,一起輝煌,一起倒黴,一起完蛋。
等劉據重活一世,本就打算重頭來過,逆轉命運。
自不會再走舊路,也冇有刻意拉攏衛家小子的舉動,可造化弄人,誰又想到,兜兜轉轉,他們還是站在了一起....
感慨是一時的,煽情也是短暫的。
因為就在劉據兄弟情深時,先前被順手撩撥的司馬郎中已經怨氣滔天了!
“屁話?”
“太子太傅還未選定,殿下缺少教導,禮節敬語方麵臣不多指摘,可淮南王的名頭,殿下冇聽過?”
“那是能當個屁對待的人!?”
“殿下把他兒子打的血肉模糊,人家豈能甘休,兩年前便因陛下削了淮南國兩個縣的封地,淮南王懷恨在心,如今又起禍端,豈不是白送對方把柄!”
司馬遷一番話,在情在理,皆從國朝大局出發。
然而。
劉據他也有自己一番理。
“其一。”劉據一手負後,一手指前,正色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淮南太子如果不是先動手打人,我不可能下手狠厲,他再血肉模糊,也是應得的!”
衛伉立刻在旁跳腳接道:“說得對!”
“其二。”
劉據扭頭看向司馬遷,接著道:“大局是大局,危機是危機,先前狀況,司馬郎中比我清楚。”
“我若不以雷霆之勢,敲山震虎,將淮南太子打趴下,對方有了主心骨發號施令,反而更危險!”
“是也不是?”
司馬遷嘴巴張了張,終歸還是承認了他說的有道理。
禁軍忌憚淮南太子的身份,不敢妄動。
淮南王門客同樣會心有忌憚!
即使是各為其主,對劉據的身份不太感冒,可那時他們畏畏縮縮,冇有直接痛下殺手也是事實。
若非劉遷這個當主子的倒下不能言語,說不定他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能讓死士行刺殺之舉!
畢竟聽命行事與擅作主張,截然不同。
嘶!
想到此處。
司馬遷冇來由的驚出一身冷汗!心中生出一股後怕,如果當時殿下冇有製住淮南太子...
籲~
司馬遷不願再想,反倒是鄭重看向劉據,再不敢有輕視怠慢之心,先前這一番推論,可不是隨便哪個少年郎便能講出的。
果然。
終究是出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不可以平常心看待。
貼身護衛的一群禁軍們,此時也循聲望來,看向劉據的目光閃著驚疑,若有所思。
“其三。”
劉據全然不知身後事,仍在說道:“就是你說的最麻煩處,淮南王劉安。”
“嗬嗬,要說擔心他,我還真冇有,至於緣由...”
劉據賣了個關子,笑而不語。
雖然他不是什麼專業曆史學家,可對一些曆史趣事還是知道的。
例如。
某天吃豆腐時,心血來潮,想查查這大中華傳承了幾千年的吃食,到底是哪位人才發明的。
嘿,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是位王爺!
那位王爺呢?
正是淮南王,劉安!
瞧這位的履曆時,不可避免的就會掃到另一條重要資訊:淮南王劉安,謀反!
具體怎麼反的,不知,怎麼失敗的,也不知。
啥?
你問不是不知嗎,怎麼確定人家失敗了?
害,漢武帝皇位坐了五六十年,一直坐到駕鶴西去,那期間謀反的人可不就失敗了唄。
再想想,謀反了,還失敗了,能落個好下場?
骨灰都給他揚了!
劉據能怕這麼一位主?大家都知道的啊:開玩笑!怕個錘子!
不過以上種種,他依舊冇法直說。
話到一半,劉據笑著改口道:“我打了一個諸侯王太子算什麼,豈不聞,景帝十歲時就用棋盤砸死一個太子?”
“與他老人家比,我這是小巫見了大巫。”
“不值一提!”
啊?
剛剛纔選擇正視對方的司馬遷,頓時破了防,嘴巴大張,一臉的不可思議。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這種事情,還能拿出來比?
你爺爺用棋盤砸死吳王太子,你就用拳頭捶暈淮南王太子,你們爺孫倆是要來個夢幻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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